自南宫玄翊失踪之日启算,已有五年之久。
几年间,夜禹皇族曾数次重金悬赏二皇子的下落,甚至不惜以停战、结盟等各种方式向周边他国的皇室寻求帮助。
奈何南宫玄翊消失的太过彻底,任凭各方势力涌出,却是遍寻未果,连丁点儿有关他的线索也不曾寻获。
久而久之,那些原本就怀揣着迥异心思去寻找南宫玄翊的势力深觉这是件稳赔不赚的买卖,便相继调遣回了外派的人手。
没错,夜禹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可寻人一事不但毫无进展,反而已是耗费了许多的财力、人力。
明知事已徒劳,又有谁愿意十年如一日的做这种遥遥无期的苦寻呢?
就这么的,五年过去了,南宫玄翊仍是杳无音讯。
而世间之人,亦在心底默默认定……夜禹国二皇子南宫玄翊早已命殒归天。
可有谁料想得到,南宫玄翊在被认定消亡之后竟又莫名其妙的现身了?
厅堂内,嘈杂依旧。
林尚书挑起眉头,侧着身敲了敲顾嫣然的桌面。“哎哎,表妹。
你说方才那人,是不是假借二皇子的名头来招摇撞骗……”
“绝对不是。”顾嫣然直接打断了林尚书的妄断。
祁渊,这个人她识得,是南宫玄翊的贴身侍卫没错,她不可能认错的。
林尚书见顾嫣然情绪颇有些激动,不免诧异。“怎么?表妹认识那个叫祁渊的?”
经林尚书这么一问,顾嫣然才意识到是自己失态了。
她徐徐吐出了一口气,强硬掩饰住自己的真实心绪,才故作镇定道。“祁渊,我是不认识。
但他的来意……无须怀疑。
二皇子失踪多年,在夜禹来说几乎成为了一个禁忌,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拿他来造谣生事?”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理。”林尚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余光却瞥见她裙边掉落的那盏茶杯。“嗯?表妹,你杯子怎么落地上了?”
顾嫣然视线亦落于裙边,随后腼腆一笑。“无意间吃了一口醉鸭,不胜酒力,没端稳就落下了。”
“啥?你吃醉鸭了?”林尚书看了眼顾嫣然面前被动过一筷子的醉鸭,当即神色慌张。“你没事儿吧?头晕不晕?要不我送你回映月阁歇着?”
他可知道顾嫣然‘一口酒醉’的过人天赋,绝不能让她就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醉倒,否则就丢脸丢大发了!
“这就不劳烦表哥了。”顾嫣然婉拒了林尚书的好意,朝一旁的顾七巧伸出手去。“七巧,你扶我回去吧。”
她本就不想在人多的场合待着,林尚书的话刚好为她寻了一个可以离去的借口。
顾七巧目光偏了一瞬,才半跪着搀扶顾嫣然起身。“嫡姑娘您慢着些。”
顾嫣然起身后,向林尚书及侧座的沈少亦告别。“表哥,沈公子,嫣然身有不适,就先离席了,待来日……”
“行了行了,你就别说客套话了,我和少亦又不是外人,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林尚书催促着顾嫣然离开,再叮嘱着顾七巧。“七巧丫头,照顾好你家嫡姑娘。”
“表少爷放心。”
……
……
顾七巧扶着顾嫣然走出了好一段的距离,才侧首发问。“嫡姑娘,您为何要借故离席啊?”
那桌上的醉鸭碟里唯一被动过的一块儿肉,明明是她嘴馋吃了去,怎么就成了嫡姑娘的‘无意间吃了一口’了?
“只是单纯的不想留在那里罢了。”顾嫣然抬头望了望天空中耀眼的炎阳,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呵呵呵,真好。”
重生到现在,她虽然要求自己去相信玄翊还活着,但心底也总会有不安,有焦躁。
如今确信了他的安然无恙,她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映月阁,主屋内
顾嫣然平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双眸紧闭,已然是一副熟睡的模样。
“睡得真快。”顾七巧敛声轻笑,弯腰替顾嫣然掖好被角,然后静悄悄退出了主屋,守在屋外。
直到天色微暗,顾嫣然才被一股闷热给惊扰了睡意。
嗯?怎么这么热?
顾嫣然缓缓坐起,抬手摸了摸额际及耳后,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一片湿濡。
“七巧,七巧!”顾嫣然扬声唤道。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便推门而入,疾步来到床榻边。
“嫡姑娘。”顾七巧半跪在床榻边,见顾嫣然满身狼狈,着实一惊。“您这……怎么湿透了?”
“热的。”顾嫣然抬手给自己扇了扇风,试图驱赶燥热。“这天气,怎的如此闷热?”
顾七巧得知顾嫣然并非是身体不适或者梦魇,也是安下心来,道。“回嫡姑娘,外面的天阴了,也不刮风,应当会有一场雷雨降临。”
“难怪,这么热。”顾嫣然掀开了身上的锦被,光脚下了地。“七巧,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是。”顾七巧俯身应道,转身准备离去,却想起顾嫣然还未进食。“对了,嫡姑娘,现在七时已过,您午食未进,要不要先用了晚食再沐浴?”
顾嫣然摇头。“还是先沐浴吧,这一身的湿汗,我可受不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顾七巧找到了正坐在窗边颦眉的顾嫣然,不由问。“嫡姑娘,您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准备好了?”顾嫣然侧目。
顾七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嫣然是在问沐浴的问题,便颔首道。“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