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的疑问,唐箫没有立刻回答,他咬着唇似在组织语言,而花柔却骤然恍悟过来:“我知道了,你在骗我,她一定是责罚你了……”
“姥姥对我生气其实与你无关。”唐箫看着花柔一脸正色:“首先是我自己出了问题,其次是我拉你下池逼你去尝试的,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可是……”
“花柔,我不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唐箫纵使有千般无奈与苦衷,也决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唐箫认真而真诚的言语,令花柔眼中浮着感动。
他揽走了所有的错,背负着各种责备,将她放置在被动的,无辜的,无责的这个位置上,纵然这是事实,但并非有人可以承担一切,去面对之后的果。
这份勇气,实在令人心生敬意。
“姥姥把我抚养成人,我一直告诉自己,要用一生去报答她,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做一些违心的事。可是现在,我不会再这样了。”唐箫仰头看天:“我可以把命给她,但我不是她的提线傀儡,我做不到像她那样为了唐门可以不顾一切,但同样的,只要力所能及,我还是愿意为她、为唐门去付出的。而你……”
唐箫看向花柔:“你会为了唐门去付出吗?”
“既然我进了唐门,就一定会为唐门尽职尽责,可是……”花柔蹙眉道:“也要看让我做什么啊?”
唐箫眨眨眼:“其实唐门这些年一直存活在夹缝里,许多事虽然是唐门人做的,却并非是姥姥的意思,甚至有些事连她都不知情。”
“你是说家业房和凤雉房吗?”
“不。”唐箫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他们身后的人,那人的势力才是我们唐门的大患。”
“身后的人?”花柔登时好奇心起:“是谁啊?”
唐箫犹豫几秒后,伸手拍了拍花柔的肩膀:“以后你会知道的。”
唐箫当下迈步向前,花柔只好扶着他往前走,她其实还是很好奇,但她克制住了询问,因为如果唐箫能说的话,肯定会告诉她的。
不过,不能问,却不代表她不能想,她不由地在脑中去想象那人会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家伙,只可惜,她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想了想没有收获,却反而想起来她心里记挂的事来。
“对了唐箫师兄,你不是说你学会了一种祛毒术吗?”
“嗯,驱腐术。”
“你……能教我吗?”
唐箫闻言笑了:“你知道你传承的秘术是什么吗?在它的面前驱腐术可谓不值一提。”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学。”
唐箫停下了脚步,偏头看着花柔:“你为什么想学这个?”
花柔一愣,看着唐箫颇有些犀利的眼神,心虚地作答:“那个……多掌握一项功力总是好的啊……”
“你是想为慕君吾学吧?”唐箫的拆穿,令花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唐箫看着她那表情,颇为无奈地苦笑道:“我碰过他的手。”
“啊?”
“我们都是天脉,我自然也能看出他身上的毒。”
花柔闻言紧张地看着唐箫:“你可别和其他人说啊……”
花柔说话间,有三名弟子正好拐弯过来,遥遥看见了和唐箫亲近的花柔,三人立刻缩去了墙脚偷看,而花柔并未察觉,只是急切又小声地强调着:“他有他的苦衷和秘密,就像你一样,你也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所以请你千万千万不要和别人提及。”
唐箫看着花柔如此但担心和提醒,眼里有着一抹失望:“在你眼里,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害怕……”
“关心则乱,我懂。”唐箫叹了一口气:“花柔,你真的很在乎慕君吾,可是抱歉,我不能教你。”
花柔一脸不解地看着唐萧。
唐箫盯着花柔看了好几秒,才轻声说道:“学会它需要机缘巧合,而我无法再造这个机缘给你来学习了。”
花柔闻言失望地叹了口气,此时唐箫看了眼不远处的暗器房:“我到了。”
“我扶你进去吧!”
唐箫点点头,没有拒绝,由着花柔扶着他走进了暗器房院落。
他们进去后,那三个弟子走了出来,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这个花柔,到底是跟谁好啊?不是和慕君吾吗?”
“你傻呀!没听到凤主和家主的事吗?这姥姥还能让未来门主娶个叛徒的女儿吗?”
“可是就算不是唐飞燕,也不该是花柔啊?”
“那可说不准哦,人家可是一起去试炼的,说不定在里面天天见的,看对眼了呢?”
“他们若真生了情,那才好呢,我呀就可以去追慕君吾了。”
“就你?不害臊。”
……
三人笑闹着渐渐走远,殊不知,一墙之隔外站着唐飞燕,她此刻一脸惊色,而后举步狂奔地赶回了家业房。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唐飞燕一冲进书房就冲坐在桌后的父亲发问,而唐雷沉默着,并未回答,把唐飞燕急得直拍桌:“爹!快告诉我,你们真的动了手吗?”
唐雷点了点头。
唐飞燕不敢相信地退后两步:“为什么?你们不是说……”
“还问这些做什么?”唐雷打断道:“事实就是,我们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
唐飞燕懵在原地,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明明是唐门里自在无忧的娇娇女,怎么就变成了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