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方域闻言那传说的百宝箱耸然惊变,搪塞道:“李兄心诚之至,十娘定会感动,那百宝箱终会归你。”李甲失落的摇着头,道:“谁知道?这贱人秉性刚烈火爆无情无义,哪如香君姑娘那般性情,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侯弟得此良配实乃快意人生。”侯苦笑道:“李兄,你这是一家不知一家呀!我侯方域一生官场失意皆因这内人羁绊,她的脾气个性也不弱十娘啊!当年与她相识,正处春风得意,美人、官场、双双丰收,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谁曾想她不通人情事故又不经人劝,非与那阮大成做对为敌,落得血染桃花扇,也害的我颠沛流离不得朝廷之用。”
他拍了一下脑袋,似乎想到什么,接着又道:“不过我那香君皮肤到是生的光鲜细嫩,又精通琴棋书画,多少富家子弟慕名而来,然一面之缘也不曾见的。”李甲双目放光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低垂涎道:“不瞒侯弟说,此番哥哥匆匆赶来第一件事兄弟已知,就是为那百宝箱下落,第二件事嘛,唉!真的是难以启齿、、、。”侯方域道:“李兄这就见外了,你我即是兄弟,还有何心事隐瞒?直说无妨,莫不是为我那香君挂怀不便出口?”李甲点头道:“正是,闻言香君姑娘秦淮八艳之,才色俱绝,我思慕已久,无奈此次她拒不见客,若得侯弟牵引见她一面,哥哥足慰平生。”
侯方域哈哈笑道:“想不到李兄竟是如此多情种人,没的说的,我就成全于你,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何况她毕竟是个青楼女子,别说看上一眼,你若怜惜就随你穿去又有何妨?只是十娘那边你就交给我吧,我定想方设法帮你追回那百宝箱。”李甲也哈哈大笑,竖指赞道:“侯弟真是豪爽义气,一言为定,你若帮我追回那百宝箱,我定帮你推居高官,赠予万金相谢。”两人都哈哈狂笑。
笑声歇止,又听李问道:“舟已近岸,不知香君姑娘可在否?”侯方域微笑道:“李兄不要心急,香君虽出自青楼,但她思想却比大家闺秀还要保守,每日足不出户,唯同两个婢女在香楼书房作些诗文绘画,有时被那些公子少爷们在楼下吵的不行,偶尔也会隔楼送上一曲。”说罢他呡了一口茶水,放下杯盏,‘嘘’的一声,悄道:“李兄你听,这古琴声正是我家香君所奏。”李甲侧耳倾听如痴如醉,点头赞道:“香君姑娘果然兰心质惠熟通韵律,起手间已不同凡响,琴声悠扬如闲云流荡,呵!你听,还伴有歌声?这歌声更是清柔美妙,宛如洞箫相和,与琴声浑然一体句句成韵,真乃天音仙曲也!”
此刻张杰李兵也被美妙的曲声吸引,聆耳细听,只听那歌声唱道:“芊芊绿柳弄春柔,小桥头,曲悠悠,多情都付远去那弯舟。
碧水朱亭当日事,相执手,目含羞。
韶华不为少年留,志难酬,叹还休,落花飞絮,总是惹闲愁。
寂鸟归林霞色暗,烟雾漫,锁秦楼。”
曲声终了,只听张杰道:“这【江城子】好是熟悉,似曾那里、、、、、、?好美的画卷、、、”只见他闭上眼睛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接着又如痴如梦般接念道:“柔柔的春风吹动翠绿的柳丝婀娜起舞,小桥头琴声依旧,只是多了些淡淡的哀愁,似在倾诉回忆往日的温馨浪漫,多少风情啊!都付于那弯弯的兰舟,随着水逝东流渐去渐远。记得那日与你初见,碧水朱亭,我们相与执手相望含羞。美好的时光不会为少时驻留,壮志难酬,每每叹息不休,心上人再也难遇,眼前的落花飞絮总是惹的我心烦愁闷。孤寂的倦鸟又飞入林梢,西天的霞色暗了下来,烟雾弥漫又锁盖住了淮河秦楼、、、、。
他刚念毕,又听到那柳色高楼中有人惊问道:“彩霞、彩云,你们快去看看,这声音来自何处?”一个少女拉开锦帘推窗远望道:“小姐,窗前柳丝遮掩看不甚清,桥头站立两人,好似两位落难公子。”另一个女子接道:“小姐,他们正是我刚才给你提及的那两位公子。”那女子声音有些打颤道:“快、快、彩霞,你快从后院悄悄出去,将他二人引来,我有话问他。”
船上那两人显然也亦听到,侯方域嘲笑道:“李兄,你看那边桥下两人,穷困潦倒邋遢不堪,来到这里真是大煞江南风景,刚才好象听他也在云什么【江城子】?趋文附雅殆笑大方!哈哈哈、、、、”李甲神色难堪道:“兄弟,刚才你可听到香君姑娘正要请他们去呢?会不会、、、?”侯方域更是仰笑不止,道:“李兄想到哪里去了,香君姑娘何等矜持高贵怎会对这种人有意,想是她久居高楼心烦愁闷,唤些下人上去玩些天鹅戏谑癞蛤蟆的游戏,打闲时。”李甲这才转笑,道:“只听说癞蛤蟆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吃到天鹅之肉,没想到天鹅也会居高临下调逗癞蛤蟆,这游戏到真是新鲜有趣。”两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张杰拉过李兵道:“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吧!”李兵道:“香君姑娘派人来接我们呢,你难道怕那两个浑球,这两人我来对付,怕他个刁!”张杰拽着李兵道:“这么美好的世界,可爱的人千千万万,我们干吗自找不快非要去碰见这种垃圾人渣呢?”说话间两人已进入洞中,回头洞外那一望无际的江南胜景瞬间收缩凝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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