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静静的看着手机,任由铃声在响。
接吗?接了,该对她说些什么?不接吗?可是,她已经打了一天的电话了。
慕烟看着手机,没有动作。
对面的蓝柯并没有打扰他,重新低下头去吃蛋糕,伸手去拿旁边的果汁时,却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黄色的果汁沿着桌子流下来滴在她衣服上。
蓝柯忙拿起桌子上的纸巾去擦毛衣上的果汁,但是衣服上却染了色不容易擦掉。
“我去帮你拿毛巾。”慕烟起身向服务台走去。
手机被遗忘在桌子上,铃声在慕烟转身离开的瞬间消失。
蓝柯看着慕烟离开,放下手中的纸巾,拿过对面的手机。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宁鄀打来的。蓝柯没有去翻通话记录,却打开短信给宁鄀发了一条信息:我在后门,你出来吧。
信息显示成功之后,她顺手删掉了那条短信。
不用怀疑,上一条短信也是她趁着慕烟去卫生间的时间发的。
将手机重新放到原位,慕烟拿了一条湿毛巾回来了。他显然已经忘掉了手机的事,径直来到蓝柯身边,俯身帮她去擦毛衣上的果汁痕迹。
手机没有再响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蓝柯看着手机,轻轻微笑,精致的脸上笑容森然。
宁鄀,欠我的,你终将还回来。
光怪陆离的灯光中,手机的光线过于明亮,照的眼睛生疼。宁鄀看着手机那始终正在接通的电话,从焦急变得沉静。
她放下手机,手机接触到桌面的那一瞬间又重新亮了起来。是慕烟发来的短信。
看到里面的消息,她却再没了欣喜。而是默然起身,向后门走去。
夏景阳看到她离开,也随着她向后门走。
“不要跟着我了,”宁鄀回头看他,“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转身接着往外走。长而空旷的走廊上。她身形消瘦,灯光将她的轮廓变得模糊,虚化了一般,缥缈的像是随时要离去。
夏景阳不知道宁鄀在等待中想到了什么,他看到她如同止水的目光,再无任何期待。她,应该也是失望了吧?
歌声依旧在耳,周围却越发凄清了起来。那些吵闹恍若天外之音,遥远的像个梦。
宁鄀从后门迈出的那一刹那。世界荒芜了下来。眼前的小巷狭窄僻静,黑暗无光。
慕烟,在哪里?
她去看,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模糊的人影上。这里太黑了,她只能看到一个漆黑如同影子般的轮廓,甚至连身形都看不清。但是那人正在抽烟,橙色的火苗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慕烟他,很少抽烟。但不是不抽。算起来。他抽烟的次数比她还要少,除非他的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也只有那个时候。他身上一贯的温和淡然消散如烟,他骨子里的霸道野心才会显现出来。
她也爱着那样的他,让她无法掌控的他。
宁鄀朝那个黑影走过去。然后,在离那个黑影两米的距离时,她停了下来。
两米的距离,她足够看清那个人并不是慕烟。也可以看清,那个人的身后,还隐藏着三四个人。
宁鄀定在那里,看着那个黑影,然后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宁鄀心里一跳,朝酒吧的后门跑去。
衣服却被人从后面拽住了,然后她被身后的人用胳膊勒住了脖子,捂了嘴,拖到了巷子深处的一间无人居住的小屋。巷子里的另外三条黑影也跟了上来。
屋子里亮起来灯光,昏黄,但足够看清一切。
宁鄀看着面前三人不怀好意的笑,身后那个人勒的她一阵窒息,心跳却出奇的快。
“那女的说的没错,果然是个美女。”站在宁鄀前面的三个人之一看着宁鄀的脸,满脸淫笑。
女的,是蓝柯。
除了她,还有几个人能这么恨她?
“别废话,快点拿胶布和绳子过来把事儿办完,一会儿有人过来就不好了。”勒着宁鄀的那个人在宁鄀身后不耐烦的开口。
那三人忙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朝宁鄀走过来。黑色的胶带封了口,救命的话根本就来不及出口。另一人已经截了绳子抓着宁鄀的手要绑上。
昏暗的灯光将这几个人照的狰狞可怕,宁鄀用力的挣扎,莹白的手被那人粗鲁的动作划了好几道血痕,呼痛的话却一点都说不出来。
“妈的!”后面那个人被宁鄀挣扎的烦了,一把把宁鄀推到在地上。
是水泥的地面,结实冰冷。宁鄀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地上,一声清晰的撞击声在房间里响起。肩膀的骨头也重重的撞在地面上,几乎错位。
“你慢点,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么,这么个大美女,”一个人笑着上前,俯身朝宁鄀脸上摸去,“都流血了,不过还是很漂亮。”
粗糙的手触到脸上肌肤的那刻,宁鄀胃里泛起一阵恶心,伸手朝面前的人脸上挥去。那人不妨,被宁鄀“啪”的一声打到了脸上。
“给脸不要脸!”被宁鄀打到的人顿时恼了,起身一脚踹到了宁鄀身上。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那一脚正踹在宁鄀的心口。心脏瞬间像是个气球爆开,血液在身体里炸开。
之前安迹沉打过她,也曾一脚踹在她心口,休养了好几个月疼痛才消失。但是那时医生诊断过,那一脚肯定是要落下病根的。
病根就是时不时的心口疼,也能忍。可是现在,那原本就遭受过创伤的心脏在被人狠狠的重击,疼的几欲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