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方才她无意流露而出的难过?心里有一丝惊扰一跳。心惊。
转眼间宁鄀已经收了那抹孤寂,笑容灿烂,似乎不识忧愁何物的喜乐模样:“真巧,竟然能在这里碰见你。”
这一愁一喜的转变——宁鄀想起了周莞清,自己竟有一天变成了周莞清那强颜欢笑的模样。果然欠债迟早是要还的,不是还钱就是还情。
看着宁鄀脸上的笑,没有答话。安雨湘嘴角噙着妖艳的笑看了一眼,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儿。”她看到了他看着宁鄀时眼里的怜惜,所以提前退场。
在安雨湘的位置上坐了,看着对面的宁鄀,这才笑道:“是挺巧,竟然在酒庄上撞见了。要不要我打电话把慕烟叫过来我们喝一场?”
“他有事,”宁鄀眼波泛滥,一抹酸涩在一波清水中乍现,“我和你喝酒,他在这儿就不好玩了。”
于是拿起桌子上的酒碰杯。宁鄀喝一杯跟着喝上一杯。宁鄀喝的爽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酒量很好,但是她自己清楚第二杯下肚的时候自己就晕了。到第四杯的时候,宁鄀突然起身奔向了洗手间。
看着宁鄀突然跑开,忙跟了上去,在洗手间门口听见里面的呕吐声,这才知道宁鄀的酒量这么差。
这么差的酒量。怎么可能是经常碰酒的人?慕简冤枉了她,那些娱记冤枉了她,让人避如洪水猛兽的舆论更是冤枉了她。她只是一个碰几杯酒就会醉的女孩儿。纯净无污。
洗手间里的呕吐声渐渐平息,厅里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声音,沉静的灯光大理石墙壁,没有一丝生气。
担心久久不出来的宁鄀,也不管这是女洗手间,径直走了进去。宁鄀所在的隔间门半开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那个纤弱的身影就那么软软的靠在墙壁上。低着头身体颤抖着泪水成河。
嗓子里顿时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心里一阵酸涩翻涌。看着无声哭泣的宁鄀,轻轻上前扶住她瘦削的肩。
宁鄀泪眼模糊的抬起头,凌乱的发遮住了黑亮的眸子,泛着盈盈水光的眸子在发丝后若隐若现。她看到了面前之人看着她的眼神。同情的、怜惜的。像夏景阳、像安迹沉、像慕烟看着她的时候,让她感到了他给她的巨大的温暖。
宁鄀看着那双眼睛,轻声开口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安迹沉离开了、夏景阳离开了,连慕烟也让她感觉到无法依附的恐惧,他们都一个一个的离开了。
看着宁鄀泪眼凄迷的模样,脆弱而又迷蒙,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谁,只是迫切的想要抓住身边的温暖。
他看了她许久。终于低声开口:“对。”
对,也许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舍不得这种美好从我生命里离开。我会忍不住接近她。越来越沉迷在这种美丽中无法自拔。然后我看到了你如此悲伤的模样,得知你无比的缺乏关心和爱护,我更不会离开你。
我想让你快乐,宁小鄀。
“他们都离开了,我很想......”她并不懂他那一个字的意思,只是在他给的温暖里越来越惶恐不安。越来越悲伤难过。
看着她无力哭泣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伸手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好好安慰她。他扶着她肩膀的手慢慢将她按到自己的怀里。她没有挣扎,只是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衣袖上,等到她伏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衣袖上已经有了一片水渍。
静静的抱着宁鄀,想出声安慰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更紧的抱住她,看着虚空的一点沉默无声。
过了很久,宁鄀像是睡去了轻轻放开她,她脸上渡了层霞光般绯红,眉头微皱睡得沉稳。看了宁鄀半晌抱起宁鄀走出酒庄。
跟着他一起来的人此刻都在车库里等着他,看到他抱着宁鄀出来,都惊呆住了。
“二哥,你这......宁小姐是慕烟的女朋友啊?”一人担心刚回来并不知道z市的事,现在看到宁鄀漂亮就想要追她。
“我知道。”语气淡漠,看也没看那个人。将宁鄀安置在后驾驶座上,然后自己在车外给慕烟打电话。
他很想告诉慕烟宁鄀方才痛哭的样子,告诉慕烟这个女孩儿比任何人都需要得到无微不至的守护,她经受不起一点的冷落与忽略。
电话一直都没人接打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暴怒的将手中的手机砸到地上。脆弱的手机顿时四分五裂。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他们认识多年,很少见过他这般样子,甚至他们连他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没管地上的手机,拉开车门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酒庄。他不知道宁鄀的家在哪儿,也没把宁鄀送到慕烟家里,就怕慕简在家的话看到宁鄀这个样子又要怪她。
开着车在街上乱逛,直到车后面的宁鄀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撑起身子又要呕吐不顾自己处在闹市,忙停下车子下车去看宁鄀,她神志不清的扶着车座的软垫干呕,但因为方才在洗手间里已经把胃吐空了,所以只是徒劳的干呕,难受的眼里蓄满眼泪。
去车厢里拿了一瓶纯净水出来,身后的一片汽车的喇叭声,他仍不紧不慢的走到后座扶起宁鄀慢慢喂她喝了几口水,看着她舒服了一点又睡了下去,这才回到驾驶座。
不能再开车拉着她瞎逛了抬眼看到前方正好有一家酒店,开车去了那里。
正是午饭时间,酒店一楼大厅觥筹交错,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饭食,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