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巷灯火通明,但仍抵挡不住那侵人魂魄的颓败。巷口处一个人沉默而立。单薄的身体,在狭长的小巷里越发显得荒芜。
看到那个人,宁?顺畅的脚步不易察觉的顿了半秒,然后淡漠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目不斜视,仿佛这个人像空气一般不存在。
那人习惯了这种待遇似的,脸上并没有失落,而是急忙追上宁?,小心翼翼的开口:“宁宁,安迹沉来了。”
宁?不自觉的皱起眉,淡漠的表情开始浮现出丝丝怒意,脚步略显厚重的往前走。
破旧的巷子中间,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默而立,凝结着浓重的冷漠。
宁?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厌恶,对他视而不见的迎面而过。
“宁?。”安迹沉冰冷的目光如一道冰冷的利箭追逐着宁?。
“我累了,想去休息。”宁?看也不看安迹沉,直接走开。
“你和慕烟是什么关系?”
一句冰冷的质问让宁?停下了脚步。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安迹沉,反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安迹沉看着宁?深蓝色纤瘦的身影,漆黑的眼眸里波涛暗涌。他可以允许宁?对他的顶撞,却不允许宁?为了别人对他的顶撞。
那个人,是慕烟。
看着宁?带着浓浓的挑衅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安迹沉冷硬的脸上显出一抹怒意。
宁?关上房门,漆黑的眸子扫了一眼安迹沉,看到他毫不掩饰的怒意,黑白分明的眼眸折射出耀眼的流光,嘴角勾起张扬的笑。
慕烟。安迹沉。说起来都是h市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么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更强一点呢?很想知道啊。
宁?笑的更加肆意。
h大与y大在一个区,相差仅仅十几公里的路程。宁?和慕烟约好了中午见面,看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宁?拿出慕烟的手机给自己的号码发了短信。慕烟很快就回复了信息:正在过去,大概五分钟就到了。
宁?看还要十几分钟才能下课,便从后门离开。
路过一个男生身边,那人拉住她,轻声问:“宁宁,你去哪儿?”
干净的脸庞,整个人明朗的像是初春的阳光。正是昨天守在巷口等待着宁?的人——夏景阳。
“不用你管。”宁?语气很冲,狠狠甩开夏景阳的手,径直离开了教室。
她并没有直接去找慕烟,而是去了六楼的天台。
在天台上可以看到澄蓝的天空和成群结队飞过的鸟儿,带着肆意嘹亮的鸣叫越飞越远。
肆意?自由?想到这个词,宁?轻笑。被死亡禁锢了手脚的生命,去哪里追求自由?
午饭时间的学校人来人往,分外热闹。慕烟的手机响起,问宁?在哪。宁?一溜小跑下了楼去操场找慕烟。
h大的人很少有不认识宁?的,也很少有不知道安迹沉喜欢宁?的。但h大也有不少人是认识慕烟的。因此看到慕烟和宁?在操场上约会,没有不表示震惊的。
“谢谢哦。”宁?将手机还给慕烟,笑着说,“我没有翻你的手机哦。”
“我也没有。”慕烟也将宁?的手机还给她。
宁?点头表示相信,说:“你相信我说的话,同样的,我也相信你。好了,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那再见。”慕烟转身准备走,却看见宁?那双波光潋滟的水眸,离去的脚步竟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宁?笑着问。
“我在想,你素颜的时候会不会比现在漂亮很多。”说的话很是**,但是慕烟的脸色异常平静,漆黑的眼眸很认真,一点也不显得轻佻。
“对啊,所以我才不敢素颜啊。红颜薄命嘛。”宁?看着慕烟似笑非笑的点头。
慕烟没有再接话,淡笑了一下便走了。
宁?望着慕烟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眼神变得悠长。
红颜薄命,你信吗?
风吹过,宁?低下头,浅蓝色的裙裾在风中飘摇无依。
慕烟再一次听到‘宁?’这个名字,是从他妈妈口中说出来的。
他妈妈去参观花展,回来时带来一盆插花艺术品。素白的栀子与鲜艳的兰花相互缠绕,说不出的优雅恬静。并且,这盆花的名字也很特别:“芷兰”。沈芷兰,正是慕烟妈妈的名字。因此,沈芷兰毫不犹豫的买下了这盆花。
慕烟听说这插花是出自宁?之手后,表情是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他脑海中浮现出宁?浓妆艳抹艳俗的样子。那种品味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精美的工艺品?
可沈芷兰说这盆插花正是出自h大的一个学生之手。
真的是她?
慕烟看着那盆雅致的花,突然想起宁?那清澈的眼眸。那眼眸明丽动人,流淌着的是淡淡的脱俗和孤傲,与这盆花一样,和她那艳俗的打扮毫不相称。
慕烟深深的看了眼那盆插花,上了楼。
人真是难懂的生物。虽然外表平凡到肤浅,但是心思竟是出乎意料的细腻精致。
慕烟看着丢在桌子上的手机,沉默了半晌,拿起手机拨出不知什么时候存在联系人行列的宁?的号码。
没有人接。
慕烟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宁静的景色,脑中不断浮现宁?那双清澈的眼睛。
半个小时之后,手机响起。宁?回复了电话。
“找我有事吗?”宁?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怎么这么晚才打回来?”慕烟反问。
“刚才在忙,没有听到,对不起啊。”
慕烟沉默了一下,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