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皇上让七王爷来查案是什么意思?”
谢无咎凑到沈苏姀身边一语,沈苏姀眉心微蹙的转过头去,并未接话。
谢无咎复又兀自道,“看来我推测的不错,这必定不是一场普通命案,连七王爷都出动了,且不知七王爷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还是一查到底绝不放松,哎,真是叫人头疼,明明是我发现的这尸骨,若是教我来查就好了……”
谢无咎兀自聒噪,而嬴纵等人来了之后却一点动作都没有,隔着那墨色帷帐看进去,里头的人影绰绰,似乎一点儿声息都没有,有那眼力好的仔细一看,里头那人正斜斜依着车壁,看那半晌都没有动一下的样子,莫不是已经睡了?
“七哥这哪里是来查案的啊?肯定是摄于父皇之威来走个过场!”
嬴湛低低一语,语气微弱含着埋怨,却又不敢让嬴纵听见,沈苏姀站在他身边自然将他的话听了个全,闻言不由得眉头微皱,面色微微一沉,整个人周身的气势都有些冷。
众人都看着那刑部派来的仵作用各式各样的东西查验那一具白骨,天上的日头渐渐地升高,那仵作满头大汗的花了大半个时辰才严查完毕,沈苏姀等人早就等的有些熬不住,谢无咎自己满头大汗,却是将那扇子打开为沈苏姀扇风,扇着扇着便有一道冷冷眸光落在他身上,他扯了扯自己胸前衣襟,喃喃一句,“咦,奇怪,好像太阳没有那么大了哎!”
终于,那仵作收了箱子里的小东西。
众人都松口气,卫城不由过来朝嬴纵回禀。
“王爷,刑部仵作已经查验完毕。”
车中人默了默才淡淡应声,“说说看——”
语声低低且带着两分慵懒,由此更多人怀疑嬴纵适才在睡觉了。
那刑部仵作擦了擦汗走到嬴纵的车辇之前往地上一跪,低头回禀道,“启禀王爷,经属下查验,此具白骨已有十年以上,死者当是一女子,骨骼完整,浑身上下并无明显致命的伤痕,骨色纯正,亦没有中毒的迹象。”
女子,没有中毒,没有明显骨伤,且在十年以上,听起来似乎是这宫格尚未废弃之时就落入井中的,那么这样说来不是命案也很有可能了,沈苏姀闻言挑了挑眉头,那仵作的话却还没有说完,“这十多年来宫中却又宫女失踪,只要查一查名册便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宫女失踪的可能性太多了,只要是没有被发现尸骨的就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今被发现了,死了十几年了且还不能证明是他杀,只怕又是一桩十分正常的失足落水了。
“你可确定……”
嬴纵如此一问,语声仍是微懒。
那仵作擦了擦头上的汗,点头,“小人确定。”
“嗯……”
车里的人极淡极淡的应了一声,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一颗心缓缓下沉,因为大家都能明显的感受到车中之人的心不在焉,在场之人面色各异,有轻微松口气的,有不置可否的,也有面色微沉的,比如沈苏姀。
“容飒——”
静谧良久,就在大家以为车中人已经睡着的时候嬴纵忽然道出二字,他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沈苏姀眸光一转便看到容冽容飒站在他车辇之侧,他话音落定,容飒便走了出来,且直直朝那具白骨而去,沈苏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有种下意识的松口气的感觉,如果他真的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刻应该带着仵作的答案转身便走。
不仅是沈苏姀,便是嬴湛和谢无咎都不知道嬴纵到底要怎么做,卫城更是满脸迷茫的看着容飒到那一具白骨身边去捯饬了一阵,说他是在验骨吧又不像,他手上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去看看那骨头的吧,一具尸骨有什么好看的?
前后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容飒一脸笑意的回来了,与容冽相比,容飒的性子要稍微跳脱明朗些,他满面笑意的看了看那仵作,那笑意分外温暖,似乎那仵作说的半分没错,沈苏姀眉头微皱,一颗心瞬间便揪了起来,很久之后沈苏姀才发现,容冽的笑意总是充满算计很少有真诚的,然而一旦他特别真诚的对谁笑,那只能说明那人离死期不远了。
容飒回来站在车辇一侧,对着车里的人低头道,“主子,死骨仅有五年,非女是男,此男右手有六指,胸骨上有剑痕一道,应该是被人一剑刺中心脏而死,并且,此人身骨完整,并非是宫中太监,除此之外,此人的头盖骨有二十二块,比之常人多了一块,应当是北边的螺洲人士——”
容飒利落的说完,在场众人都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
不过半刻钟而已,竟然看出这样多的东西,两种结论不仅死亡年限相差极大,更有甚者诸如右手六指这样简单的特征适才那仵作却竟然满而不报!这仵作到底是在掩饰什么呢,沈苏姀几人眸光落在那仵作身上,果然那人已经大汗淋漓浑身发抖,似乎是怕极了。
右手六指,并非太监,且还是螺洲人士!
在场众人已经有人开始面色微变,螺洲乃是北方之城,临着淮水,曾经是威远侯苏阀的管辖范围,那里的女子生的极美,而男子则多半身骨奇绝极善武功,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