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漓上前几步,站在兰翊舒的身前,无lùn_gōng主是不是能听进去,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的。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一个母亲吗?”
苏心漓垂眸,摇了摇头,“臣女不敢,不过是有些话不吐不快罢了。”
苏心漓放低声音,态度谦卑,试图用这种姿态平息长公主心头的怒火。
“臣女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母亲很疼爱自己的孩子,不过他们家里很穷,孩子三岁的时候,去邻居家偷了枚绣花针,说是给母亲绣花用,母亲觉得孩子孝顺,很开心,非但没有告诉他偷窃的行为是不对的,还笑着夸赞,后来,孩子又偷鸡蛋,偷鸡,被发现后,有人上门找这位母亲要说法,母亲非但不让自己的孩子与她道歉,每次还会用扫帚将那些人赶出去,久而久之,孩子大了,就成了个偷,后来,他去村里一个有钱的员外家偷东西的时候又被发现了,员外二话不说直接就将他下了大牢,这次,她得罪的不是那些善心又好欺负的村民,而是有银子还认识官府的员外,母亲便是再野蛮也没用,她想杀了员外,但是她连员外的面都见不到,她每日跪在员外门前央求员外放过她的孩子,但是员外没有同意,母亲无奈,变卖了所有的家财给牢头塞了银子,终于看到了自己心疼的儿子,他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都是鞭痕,一见到他母亲,就开口质问,他问她母亲,为什么不在他第一次偷东西的时候就告诉他这是不对的呢?那样的话,他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苏心漓看着长公主因为痛苦而变的扭曲的脸,声音依旧平静。
这个故事,是苏心漓自己编的,长公主其实就是故事里的母亲,如果她在谢雨薇第一次犯错的时候选择的是狠狠的罚,谢雨薇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像今日这样嚣张跋扈,长公主身份是高贵,但是再尊贵,也不过是个公主罢了,而且她和那些皇室的人,事实上并没有血缘关系。
“郡主已经不小了,公主您纵然护短,也该教她明辨是非,并且为自己的行为担负起责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给与她生命的并不仅仅只有公主一人,还有驸马,驸马是她的父亲,公主难道不觉得她对驸马的态度太过不敬重了吗?还有,驸马是您的丈夫,不是您的佣人属下,纵然公主身份尊贵,但便是念在驸马的一片情深,也应该相互尊重不是吗?至少,在外人和郡主面前为他留一份男人和父亲的颜面,不要让他太过难堪,郡主为什么只尊重公主不尊重驸马?难道驸马没有给她父亲该有的关爱吗?若是有朝一日公主尊贵的身份无法再给郡主想要的一切,郡主是不是还会尊重公主呢?”
驸马看向一脸正直无畏的苏心漓,忽然就红了眼眶,她没想到,第一个在公主面前替他说话的竟然是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孩,这种久违到他几乎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的关爱,让杜桓泽心里难受的很,同时又心潮澎湃,原来,他不是一个人,还是有人愿意关心他的。
“现在,你是连我的家事都要插手了吗?”
长公主看向驸马,眼底有很复杂的情绪闪过,但是这样被一个小辈毫不客气的训斥,满心怒火的长公主还是接受不了。
“不过是不吐不快罢了,听与不听,一切全凭长公主决断,我说过,我很敬重长公主,我所说所做的一切对您并没有恶意,公主身份尊贵,但并不能一手遮天,京陵城的很多人,都不是郡主该得罪的,或许现在,他们不能对长公主对公主府做些什么,但是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长公主疼惜女儿并没有错,但并不该溺爱,公主府并不只有郡主一个人,您做事情也不应该只考虑她一人的得失,父母之爱子,则该为其计之深远,公主若真的为郡主着想,就不该对她的脾气听之任之。”
“我们走。”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苏心漓一片好心却被她当成了驴肝肺,兰翊舒就是看不惯长公主那自以为是的样,真当皇室欠了她的,没有自知自明的女人果真很要命,还是他的漓儿好,兰翊舒看着苏心漓那淡然从容的模样,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无比。
驸马都快要哭了,心里头无比羡慕苏博然,他怎么就没有他那样的好命,有这样玲珑聪慧的女儿,要是雨儿有她的十分之一,他也满足了。
“我让你们走了吗?”
长公主怒喝了一声,手上稍一用力,方才只裂了一道缝的桌彻底从中间断裂开来,桌上剩下的碗筷饭菜全部洒了一地,兰翊舒抱着苏心漓,纵身一跃,避开了那些汤水和碎片,水儿也忙将流云拉开,齐云飞身上前,接了长公主一掌,掌风带起房间里面的东西全都飞了起来,长公主向后退了几步,被驸马扶住,而齐云则稳稳的落于地面,长公主怒不可遏,就要抽出随身带着的鞭子,被驸马拦住,“公主,你让他们走吧。”随后,他感激又带着几分歉疚的看向了苏心漓,“你们走!”
苏心漓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