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睁开眼,天已微亮,屋内只剩自己一个。她完全记不清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与白敛互报姓名后……
苏叶低喃了遍他的名字,最后得出一结论,这名字挺特别的,白姓让人有亲切感。
白敛吃完了她递过来的馒头,环视了下房间。房间甚是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台,四张椅子,一个火盆,再无他物。甚是空荡冰冷。白敛伸出手一把把冷的直哆嗦的苏叶拉进被窝里。
“你干什么?”苏叶顿时被吓的毛骨悚然。她长这么大还没跟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时心慌的很,什么先奸后杀的年头顿时浮现在脑海里。
“小孩,瞧你双手都冻伤了。”白敛看到她红肿的手,眉头一皱,纳闷这道观的生活怎么苦成这样。
“方才你说,你只是寄人篱下?”白敛问。
“对……对呀。”苏叶不明他为何问这个,没底气地回答。她应该没撒谎吧,不是还没出家吗?瞧瞧她在这道观受到的礼遇,唯有童养媳能有一拼,不是寄人篱下是什么?
“你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吗?苏叶很认真思考起来。她穿来就一直生活在道观,也不知道外面好不好,就是好奇。对这里嘛,喜欢是肯定谈不上的,不喜欢又好像不至于。她就是想……离开这里。苏叶如实说出了这想法。
“你想离开这里。”
白敛本来只是低喃重复她说的这计划,可在苏叶听来就以为是在问自己。苏叶双眼顿时闪闪发亮。他要带她离开这里?没听错!离开这,以后再也不用干苦力活了,还能吃肉……苏叶好兴奋。
但他是什么人?对于他,自己根本无所了解,这样冒然跟一个陌生人走靠谱吗?苏叶激情灭了不少,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虽然看起来颇正派,不像坏人,双目炯炯有神,英气十足,一脸争正气……苏叶不得不承认她下意识往好的方面想了。唉,没志气。
看着那小脸复杂多变的表情,白敛笑了。这小脑袋里想的可不少。
“你救了我,如果你想离开,日后一定回来带你离开。”
苏叶眨了眨眼睛,很想立刻点头,但还是带了丝理智问道:“你是什么人?”
“不是坏人。”
“你怎么会晕倒在雪地里?”
“因为受伤了。”
“为什么会受伤?”
“因为被坏人打伤了。”
“……”
苏叶想吐血了,这样的对话要人怎么往下接。
为什么你会被打伤?
因为他们是坏人。
为什么坏人要打伤你?
因为他们是坏人。
为什么……
如果她再这样问下去,肯定会陷入无限循环之中。
“我可以相信你吗?”问完苏叶自己都觉得可笑。
白敛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噗呲笑了出声,也没回答可不可以。
这一笑,苏叶看呆了。妖孽啊,世间竟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迷失在这美色之下,苏叶脱口而出问:“跟你走有肉吃吗?”
笑过之后,白敛心中随即涌起酸楚感,不由的放柔了声音,道:“若我回来带你走,定让你顿顿有肉吃。”
顿顿有肉吃……苏叶不由的吞了下口水。就冲这个,火坑也认了。
“嗯。”苏叶用力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时间回到第二天早晨。
一、二、三,记忆搜索完毕,但还是没记起,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苏叶,今天怎么睡那么晚?快起来清理积雪。”在苏叶努力回想昨晚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中年坤道带了点怒容走进来。
苏叶吓的赶紧从床上滚下来,麻利穿上鞋子,应道:“我这就去清理。”
老天爷,你昨夜又下了一宿大雪,真是折煞我苏叶。
呜呜,白敛,你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可要记得回来找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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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雪渐渐化了,苏叶不用每天早中晚地清理积雪。但是,白敛还没来找她。
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院子里的树叶从零星飘落到只剩下树杈。苏叶每天盼啊盼啊,春天的时候告诉自己,在炎热的夏天前来接自己,自己还是会跟他走的;夏天的时候告诉自己,在秋天之前来接自己,自己还是会跟他走的。
深秋已至,眼看严冬就要到了,白敛还是没来找她……春来又秋去,眨眼七年过去了,苏叶已经没再指望那个叫白敛的人会来找她。虽然在每次被使唤的时候,她仍旧会在心里默默诅咒那个人。
不过,最艰难的日子即将过去了,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也渐渐看到了曙光。
她,苏叶,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就及笄。有次听到集市买菜的周大妈说,女孩子及笄后就是大人了,可以嫁人了。
苏叶听了心里冷笑不已,道观的师父怎么可能把她嫁人,只会让她一辈子待在这道观里。这几年她一直在偷偷攒钱,不过慈安道观的香火实在太不旺盛了,不仅每天白粥咸菜馒头苦熬,她费尽心思攒了七年,竟然都还不够一两银子。也曾想拿点东西去典当。可她能拿什么?那一身破道袍?不用想也知道行不通。
话说大凉这几年的天气真是诡异,不是连下大雪就是连续干旱。如今才五月,可却比往年的七八月分还要热上几分。苏叶望了眼空中那火辣辣的太阳,禁不住直抹汗。这么热的天,她却还要上山去摘野菜,好苦啊。不过想到可以把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