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两个冬季,衣服也慢慢褪了些,虽不大冷,也不算热,这天气,适合活着。
院子里的桃花开得很是妖艳,这是一岁那年我让惊心种下的,如今这年开得旺盛,委实让人心动不已。
再过几个月,便是能接下又大又红还甜的桃子,于是我让惊心把院子里的草都扒了,都栽上桃树。
彼时我依然三岁,穿着粉色的衣裙站在树下,想要吟诗作赋,奈何肚中没有墨水,想要吟唱,我嗓子也不行。
不过此情此景,景美人美,应当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不过这桃花虽是开得茂盛,却不见有鸟儿蝴蝶过来,我觉得甚是奇怪,便问了惊心,惊心却说不知。
我十分惊恐,若是没有飞鸟鱼虫过来,这花要如何受精啊,不受精这树如何能结果子?
见我如此惊恐,绿萝才十分纠结的说道:“小姐也不必如此难过,其实小姐未曾来的时候,未曾看天的时候,其实还是有鸟过来的,这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一惊,虽绿萝说得很是委婉,但是我也听得明明白白的,这是说我的丑脸吓着了她们?
许久以后,王怀器爬上树摘桃子的时候,看着我望着他,对我说了一句我难以忘记的话:“杳杳,你莫要看着我,吓人。”
连日日看着我的小胖子都被吓到了,更何况飞鸟鱼虫。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罪恶深重。
随后王怀器抱着一个大桃子走到我身边,将桃子递给我:“杳杳,我没有说你丑,只是在那上面看人,委实是有些吓人,谁都是这样。”
他说得委实动情,我也相信了。
如果那年赛龙舟的时候,他没有在高处一直盯着柳小姐的脸,随即脸颊羞红的话,那我可能还是会相信我是不丑的。
呵,男人。
“可是你往日说我丑。”而彼时我却只是羞涩的看着他,希望着他夸我,却见他盯了我许久,缓缓的低下了头。
如此,我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杳杳,我说过,即便是你丑,我……我也愿意娶你。”此时他满了五岁,同三岁的时候委实不大一样,此时的他,在说娶的时候,还是会羞红了脸。
这男孩子啊,越大就越不敢说这种喜欢的话了。
我也不大敢放在心上,应当说,不放在心上是很事情,若我一直挂念着他会娶我,那日后他爱上了别人,我岂不是觉得他背弃了我?就因为儿时一句戏言?
这样对他不公平,所以当不得真。
那日晚上,我同爹爹说,我要去见弟弟,爹爹惊慌失措了许久,才仓皇的抬起头。
“杳杳,我知道你聪慧。”
“……”我点了点头,这是事实。
爹爹嘴角一抽,似乎觉得我不应该如此不要脸:“我也知道你深明大义。”
“……”这个词用在一个孩子身上,是否有些违和?
爹爹面色煽情:“所以,我们放过这个孩子吧。”
“……”你是觉得我要去灭口?
我看起来是有多凶神恶煞,让你觉得我是要去灭口?
我捂住胸口,一脸泪意,我不过就是丑了些,就因为我丑,所以你便觉得我自小就会欺负那个孩子?
这世界对丑的女孩子是不是有些不大公平?
我双眼含泪:“爹爹,你自小不愿意我去见他,也是因为这个缘由?”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小时候的那个缘由,说他觉得婴儿的房中有血债,我进去不大。
爹爹呆愣了许久,抿了抿嘴角,摸了摸我的头:“杳杳长大了,有些话自己就明白了,且就无需问爹爹了,好吗?”
……顾贾诩,我太阳你大爷。
那日我将爹爹赶了出去,他或许也知道理亏,不大敢死亡拥抱我,也不敢硬闯,在屋外待了一会儿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