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云斐不知疲倦地击打着,但是身子却正被慢慢拖过去。
“不可,阿斐,别动!”云落吩咐道,紧了紧手里的血赤练,眼睛血红“看来只有以阴止阴了”。
凶化的鬼,她有多久没见到了?
没想到,现如今就这么碰上了。
云落深知被凶化的鬼的厉害,凭她之力,这么一只鬼还不是问题,但是云斐还在这里,那只鬼的目标是云斐,云斐的身体根基不稳,要是染上凶气,那么云落在他身上所花的心思就都白费了。
那样的云斐,太可怕。
“白白,快!”云落腾不出手,扭头咬牙道。
白白一个空中后翻跳到云斐肩上,咬破手指,弹出一滴血到那女鬼身上。
女鬼凄厉的叫声响彻整座城,雾气渐散。
云落趁机念咒封住她。
血赤练慢慢软了下来,云落将它重新系在黑色的腰封上,与灼灼的红衣相衬。
她从来不赞成硬碰硬,尤其是对凶鬼。
“辛苦白白了”云落从云斐肩头接下白白,白白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的血色也淡了,看起来很是虚弱。
“白白能帮到娘亲,很高兴”白白眨眨眼“娘亲,我明日要吃糖葫芦”。
“好,都依你”云落温柔地捏了捏白白的脸“你先休息,等睡醒了娘亲就给你买糖葫芦”。
白白满足地睡去了。
“我行,白白,不可”云斐略显笨拙地指了指白白,又指了指自己。
“我知道,但是这样最为方便”云落将白白笼在怀里,脸色竟也有点惨白“阿斐,咱们这回,摊上事情了”。
要知道,云落是在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白白体质特殊,为至阴至纯之血,他的血,对同为阴物的鬼有帝王的威慑力,但是白白年纪尚小,只能暂时震住一点时间。而且每次耗掉一滴血,白白就会变得很虚弱,云落只有在没有办法的时候用这个办法。
她什么都有办法,但是云斐是她的没办法。
凶鬼可引起云斐的戾气,她不能冒这个险。
可凶化的鬼在四荒可是不容小觑的危害,神京城的人,对此物最为痛恶,此时兴州城出现了一只凶鬼,那么,神京城一定会派人来,不知道会不会遇见他。
这只鬼身上留有白白的血,不知道他能不能察觉出来。
若是察觉出来了要怎么说,会有人相信她真的只是来捉鬼的么?
“落落,问心无愧”
“说的对,我这是在救人,没做坏事,我问心无愧”
云落将怀里的白白又递给云斐,低声道“白白刚失了一滴精血,需要休养,你先抱着他回去休息,接下来交给我,莫要担心”。
云斐点点头,转身便走。
云落目送着云斐走远,回过身看躺在地上的女鬼。
“放开我”那鬼片刻之后开始不安地叫唤起来。
云落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一张脸,到脖子都是一片焦黑。
看不见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做下那些事?”云落半蹲在她面前,端详着她的脸,再瞥了一眼她身上同样有几处焦黑的红衣,心下了然,那红衣上描龙绣凤,明显是嫁衣,这样的鬼她见多了,大婚之日突发意外被火烧死,心里不甘,所以化为鬼前来宣泄自己的怒气。
“对啊对啊,你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云落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人。
楚二少爷兴致勃勃地挨着云落蹲了下来,训斥面前那只鬼“你把气撒在那些无辜的人身上是不对的,你这样做伤天害理,有违人间公道”。
“伤天害理?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伤天害理”那鬼却不再呜呜叫唤了,而是激动地嘶吼着“真正伤天害理的人你们从来就不管,整日将公道挂在嘴上,可你们维护了吗?”
“这不是正在维护吗?”楚二少爷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许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回答得这么……爽快,那女鬼的话被堵在嘴里。
最后,终于呜呜呜哭出声来“你们太过分了”。
云落看不下去,一掌劈在楚二少爷的脖子上将人劈晕了。这才问那女鬼“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我?我是这兴州城主”那女鬼焦黑的脖子“嘎吱嘎吱”转过来,竟是露出一个笑“我是这座城的主,所有人都敬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