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富氏答应了要带领妇女同志们征服整条街的男人,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好让女权运动在大明朝发展壮大,还为此准备了升坛拜将,歃血为盟等等豪举轩昂之事。
等到收到了信儿,死了丈夫的富氏不得不收敛起来,也没心情搞大事了,开始闭门自守,对外一律宣称要做个荣辱不惊的闲云野鹤,闹得广大妇女同志门大为不满。
一连几天,睹物思人的富氏因思念丈夫,整日在家嚎啕痛哭,哭声悲切情真意挚。徐江听见了,一时心软竟开始懊悔了,有了回家的意思。
郑棠拦着不让,说道:“你的骨头虽然作痒,一心回去受磨难,用三爷的话说,你这就叫做犯贱!可是你那两位佳人可不该陪你送死,这是我家,由不得你离开。”
如此软禁了徐江,两个小妾从中苦劝,徐江又犹豫了,整日里唉声叹气。
谁知仅仅三天后,富氏态度突然变了,不但不再感激丈夫,反而咬牙切齿的恼恨起来,终日在灵堂叫天叫地。
徐江就听那边的富氏破口大骂,“我前世造了什么孽,罚我今生受苦。如果嫁给个有情有义的丈夫,如今替他守节,我也情愿了。可是他生前屡次背着我纳妾,想了无数圈套来摆布我,人死了,却连累我不= 上不下,无家可归,老天爷!给这样无情的人守寡,凭什么?难道叫我没儿没女,靠着几个家仆过一辈子不成?”
徐江慌了,他倒是不在乎富氏愿不愿意守寡,问题是一旦改嫁,自己岂不是要戴帽子了?
赶紧找到郑棠,说道:“不得了了,听她的口气,分明要嫁了。以她的性子说得出做得到。万一弄假成真,等她做了失节的事儿,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郑棠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要着急,其实此乃好事,将来你们夫妻和好的因,就在于此了。想我让你假死,不正是为了今日?”
徐江忙追问道:“请大人赐教。”
郑棠轻笑道:“我之用意,乃必须用守寡引动她的望子之心,然后用‘失节’堵住她的吃醋之口。
为何她不允许你纳妾?就是因没做过寡妇,不知道绝后之苦。一味要霸住你专宠,没有子嗣也不顾着将来。想她年纪轻轻有丈夫,家境富贵,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为何非得要什么儿子?如今做个寡妇才会去考虑将来,富贵又如何?生了病总得有人照顾,临死之时谁人来送老呢?这家产又交给谁呢?”
一口气说到这里,别说徐江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刚来的徐灏也频频点头,人都是失去了才会后悔,吃一堑才长一智。
郑棠继续说道:“她一想到死后家产被一抢而散的情景,能不心寒?谁会惦记着她的好处?谁来给她年年上坟?自然就会懊悔。可见世人生子,无论嫡生庶出,总是少不得的。现在她定会寻思等改嫁后,先以得子为重。霸占丈夫为轻了。
想她原先挟制于你,折磨小妾丫鬟,那是因为她自诩站得正。家世好,作为正妻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不行止不端就不怕休了她,所以敢作敢为,不愿忍气吞声。故此咱们何不耐心等下去,等她找人要改嫁的时候,把柄捏在了你的手里,则有天大的本事,也只得俯首称臣矣。”
徐江茅塞顿开,不禁拍案叫绝,徐灏则暗暗心惊,暗道这古代文人实在是太坏了,跟他们斗心眼,等着死的不明不白吧。
郑棠笑道:“耐心等等,到时我会找个人前去说合,假借一个人名家世,说要娶她做续弦。由你把她娶回来当面质问,到了那时候,失节也不消谁说了,这一生一世敢吃半点醋否?”
徐江顿时乐得手舞足蹈,钦佩万分的道:“大人真乃诸葛再世,我算是服了。那就请大人马上派人过去说吧,不要去晚了,被别人抢了先。”
郑棠自得的道:“我娶过数十房姬妾,金陵哪一个媒婆和我不熟?别急,没有一年半载,她不会非要改嫁。”
说完看到徐灏站在不远处,郑棠赶忙上前见礼,徐灏盯了他一眼,笑道:“郑大人果然高明。”
“哪里哪里。”郑棠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三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上座。”
徐灏在郑家喝了些酒,晚上回到家中,袁氏正等着他,说了几句道明来意:“湘月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想先给她订下人家,她的事高不成低不就,再来姚大师说过她命中该和姑表为婚,我对此半信半疑,不想竟真个灵验了。”
徐灏问道:“怎么就灵验了?你姐姐家的孩子不是不愿意么?”
原来袁氏还有一位姐姐和一个妹妹,姐姐嫁给了指挥使薛振威,独子名叫薛尚文,比湘月大了几岁。
薛尚文自小读书,年纪轻轻不免骄傲,不愿意娶表妹,怕被人讥笑他攀附徐家,这也是人之常情。倒是他时常来徐府,最近和徐烨马愉在一起读书,不时结伴去东宫陪伴。
徐烨在四书五经上的造诣一般,徐灏从不指望他科举,走的是文武兼备的路。而马愉随着年纪渐长,逐渐在京城名声鹊起,被誉为江北第一后起之秀,很多北方的大臣都寄希望于他,只因北方士林从大明立国以来,至今没有出过一位状元。
不过因马愉和徐家的渊源,以及出身于北方士林,近几年连举人都没考上,对此徐灏不着急,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少年得意并非是好事,故此什么都没做,任由一些文官联手压制他。
所以人家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