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西域依然和冬天般寒冷,温差也大,晚上最冷的时候甚至零下二三十度,白天最热的时候零上二十几度。
各路伏兵在各处等待多日,这样的气候没有给生活于此的他们带来太大困扰,可是却不见大格尔所部的踪影。
派出探马四处打探,从五百里地之外的伊尔古楚传来消息,说大格尔聚集的叛军大多解散了,只有少数追随者继续跟着大格尔。
各路将领纷纷传回来消息,徐忠分析大格尔归顺朝廷可能是真的,不成气候要么投降要么死路一条,孤狼是无法生存的。如此一来时间久了,各路埋伏的军马免不了开始怨声载道。
三月一日,一支二百多人的队伍朝着喀什疾驰而来,一面狼头旗在风中飘摆着,斗大的“降”字特别刺眼。
这群破破烂烂的骑兵正在向前奔跑,带起漫天沙尘。忽然远处冲过来一支兵马挡住了去路,正是等待已久的将领哈善,籍贯青海的回人领袖。
哈善的麾下将士清一色阿拉伯制式弯刀,头盔上缠着白布,有的骑兵还骑着骆驼,盔甲花花绿绿十分好看,像极了中东传统骑兵,这些武器盔甲就是从波斯而来的。
大明的强盛无敌使得青海一带的回民踊跃效忠,这也是塞外常态,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要让各族百姓和谐相处的唯一办法,就是汉民族自身强大。
哈善将军奉命领兵埋伏在第一线,临行前大帅徐忠再三交代,做事不可莽撞,无论大格尔归降是真是假,只要他来,务必要捉住活口。
数百名士兵的阵亡和数千百姓的损失,徐忠不可能平白放过大格尔,不然无法对军民交代,如何处置则得等圣上的旨意。按照塞外的规矩,血债血偿。大格尔的手下必须要杀光。
哈善记着上司的嘱咐,不敢贸然率兵冲杀过去,只是拦住了去路,冷哼道:“对面是什么人?让领头的前来叙话。”
话音未落。对方跑出来一匹黑马,马上之人浓密的胡子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年纪,抱了一个拳,说道:“在下是大格尔和卓。现已改过自新,想要归顺大明。”
“哦。”哈善充满敌意的看着他,问道:“这些人是谁?”
“这些都是我的部属和牧民,他们都想回归故里。”来人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手势。
和善说道:“既然如此,你们所有人都放下武器交出战马,本将带着你们去喀什。”
“不行!”刚才还和和气气的人,突然语气变得强硬,“虽然我们是来归降的,但我们归降的是大明皇帝。不是你们这些仗着汉人作威作福的回部,我要直接到喀什和徐将军面谈,给我们让开路。”
“大胆叛匪,我们就是大明官兵,还不快快下马受俘。”哈善冷笑道。
“你们这些背叛真主的魔鬼。”对方也冷笑一声,“举起屠刀杀向自己的兄弟姐妹,你们连汉人都不如。”
哈善有点恼了,怒斥道:“呸!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吗?你们来这里的所作所为究竟怎样,你们心中应该很清楚,帮着汉人害死我回部多少无辜子女?”对方又冷冷的道:“前不久。你们的巴图又无故屠杀多少父老姐妹?”
哈善吃惊的道:“你说什么?巴图屠杀百姓?他不是被你们杀死的吗?”
“装模作样。”对方举起手中的镶金战刀,厉声道:“口口声声让我们放下武器和马匹,如果我们放下了手中武器,还不是如羔羊一样被你们再次屠戮?赶紧让开道路。我要和徐将军面谈。”
“不行!”
“不行?好,那咱们回去。”
瞅着对面的哈善不为所动,区区二百多残兵败将,你敢转身老子就敢追杀你们千里,什么大和卓,明明是残暴的蒙古人。
果然对方没有走人。而是继续寸步不让的争执。和善也乐于拖延时间。
忽然从远处杀出来一支人马,奔着大格尔这些人冲了过去。
转眼间叛匪的队形被来兵给冲散了,怒喝声中,双方立即短兵相刃,骑手互相冲杀着,落马之人叫骂着,乱成了一团。
没等哈善下令,他的手下已经忍不住嗷嗷叫的策马冲杀,挥舞着锋利弯刀。上面给的命令是活捉大格尔,所以根本用不着将军下令,前后夹击自己这一方赢定了。
后面的人马眼见前面的兄弟冲了上去,自然都以为下了命令,兴奋的打马一拥而上。
“你们这些混账。”哈善气得大骂,哀叹不论怎么训练,手下也做不到正规官军的号令如山。
既然局势突变,自己也控制不住了,他得跟着过去趁乱抓几个活口,然后仔细审问一下,了解清楚巴图全军覆没的真相。
从刚才的对话中,哈善察觉这里面有隐情,不是地方所奏报的那样,所以活捉大格尔更有必要了。
一夹马腹,他自己也跟着加入了混战。
骑马打仗与步兵交战不同,除非是双方都想决死一战,不然人数处于劣势的一方没可能傻乎乎的停止不动,而是策马奔驰,凭借高超的骑术和刀法来回冲杀敌人,而人数多的一方也会采取跟随包抄的方式,一点点的消耗敌人,反复多个人围攻一个人,大家伙在空地上兜圈子。
混战中弓箭也没什么大用处,打着打着,忽然两匹快马冲了过来,马上骑士叫道:“哈将军,大队叛军正在围攻喀什城,大帅命你火速撤兵驰援。”
正遥遥撵着大格尔的哈善吃了一惊,此刻的喀什近乎一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