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寿堂,萧氏搂着长大一大截的徐煜问这问那,面前站着族中与徐煜年纪相差无几的徐炼。
“三太太来了。”丫鬟打起了帘子。
刘氏带着儿媳妇袁氏走了进来,袁氏瞅着面如冠玉的徐炼,惊奇的道:“呦!这孩子是谁家的?可把烨儿煜儿他们通比下去了,好一个俊俏的小公子。”
萧氏笑道:“咱家的孩子都不认得了?”
站在一边的萧雨诗小声提示道:“是溶兄弟的二儿子,比煜儿还大了三岁。”
“长得太快了,一年不见就变了模样。”袁氏笑道,“别说,我认出来了,和小时候一样的俊俏。”
“真看不出比煜儿岁数大。”刘氏也端详着促局不安的徐炼,笑道:“这孩子俊的像个女儿,柔柔弱弱的反倒看着比煜儿小两岁呢。”
萧氏说道:“谁说不是呢。煜儿这一年里在军营里吃苦受罪,身子骨也打熬的强健了。倒是炼儿的老子哥哥常年在辽东帮巧巧,他哥哥壮得像个牛犊子,炼儿则留在母亲身边受宠,比咱家的孩子还要娇贵三分,心肝宝贝等闲不放出来,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他的。”
“看来是个多情的公子哥喽。”刘氏似笑非笑的坐在嫂子身侧,握着徐煜的手,对着徐炼问道:“房里几个丫头?”
“回太太,四个。”徐炼低着头。
“别吓着孩子。”萧氏转而对徐煜说道:“带着你小哥哥出去玩吧,记住,人家不比你跟个猴子似的,碰着磕着看你溶婶子骂不死你。”
“知道了。”徐煜做个鬼脸,拉着徐炼跑了出去,六七个婆子丫头赶紧跟了过去,里面没有一个是徐煜身边的。
刘氏摇头道:“怎么瞧着人家的孩子才像是正牌子的国公少爷,富贵逼人斯斯文文。咱家的孩子竟是旁系似的?”
萧氏笑道:“没法子,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别看炼儿一副温柔公子的模样,其实那孩子天生怪性子,成天说女人家有七可厌,最不喜在女人堆里厮混。”
“咦?”刘氏问道:“嫂子说说,什么七可厌,也让咱娘们长长见识。”
这时候沐凝雪带着萧雨诗涟漪等人也过来晨省,一番热闹下来,萧氏说道:“昨儿煜儿告诉我的,人家问他哪七可厌?他就说涂脂抹粉。以假乱真,一可厌也;戴钗钻耳,矫揉造作,二可厌也。”
满屋子女人顿时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之余也不得不承认,徐炼说得有些道理。
萧氏笑了起来,继续说道:“亏他会琢磨,三可厌,乳-峰突起。赘若悬瘤,你们说有没有道理?”
“何止有道理。”袁氏凑趣道:“自小我娘就教导我要以胸为耻,为了遮羞,恨不得把裹胸勒进肉里。疼得直咬牙,倒是三哥反对此举,湘月她们都没受过罪。”
大多数女人都对此深有同感,自唐朝后战乱频繁。宋代社会风气趋于保守,再不复盛唐时期的豪放了,没有几个女人会以丰满的胸部为傲。似乎那就象征着淫-邪,裹胸就和裹脚一样成了少女发育后的必备,士林以小脚和所谓盈盈一握的鸽乳为美。一直到了民国,因崇拜西方文明,才开始兴起了解放胸脯的运动,那时期诞生了许多大胆的电影明星和思想新潮的豪门小姐,拍摄了许多露胸的前卫照片,轰动一时,由此最能凸显女性身体美的旗袍大兴,而传统的汉服则越发沉寂了。
涟漪接着说道:“我知道,出门不得,斤斤计较,四可厌也;家长里短,不得自由,五可厌也;月经来后,濡席沾裳,六可厌也;生育之后,茫无畔岸,七可厌也。”
“这哪里是什么可厌。”萧雨诗微微摇头,“分明是做女人的七可悲了。”
大家都在讨论着此事,徐妙锦和徐翠柳走了进来,听闻后,徐妙锦私下里对沐凝雪说道:“你真当徐炼是厌恶女子么?”
“难道不是?”沐凝雪问道,因她有打理不完的琐事,徐煜不是住在萧氏这边,就是由姑姑照管。
徐妙锦说道:“我给你学一段话,你就清楚了。徐炼曾说女人怎如美男子的姿色,有一分就是一分,有十分就是十分,全无一毫假借,从头至脚,一味自然。任你东南西北,带在身边,既少嫌疑又无挂碍,做一对洁净夫妻,何等妙哉?”
沐凝雪吃惊的道:“他竟是好南风的?哎呀,可别带坏了煜儿。”
徐妙锦忙说道:“煜儿不好这个,你放心吧。”
“我哪敢放心?”沐凝雪苦笑连连,叹气道:“罢了,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交给你和他爹去管教,大抵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如何?恶心巴拉的,洁净二字从何谈起?”
徐妙锦说道:“因人而异,煜儿和他爹一样厌恶此道,至于那好此道的,据说闻起来别有一种异香,尝起来也有一种异味呢。”
“快别说了,脏了耳朵。”沐凝雪蹙眉又说道:“好多亲戚家的孩子年轻轻的沉溺女色,盖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家里也疏于管教。想烨儿自小到大,身边有涟漪和内定的琴儿陪伴,加上他爹护着,咱们谁也无可奈何,幸喜孩子间虽小有肌肤之亲,却终没铸成大错。如今煜儿也长大了,姑姑您可得盯得紧些,万不能还未等成亲,屋里人就成了群。”
“灏儿说过懂人事太早对发育影响很大,我不敢等闲。”徐妙锦附耳说道:“他身边有两个丫头,一个漂亮娇媚,说话尖酸刻薄,也十分淘气,惯能寻衅生事的主;一个呢是弱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