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又结束了,孙晴好这时已经连着赢了两局了,唐鑫一边收拾牌一边说:“我英文最不灵光了,今天还来了那么多外国人,考虑过我们这些人的心情没有?我记得当年大头的英文也没及格过啊。”
骚少品着红酒,笑得风情万种:“没办法,孔家就和外国人打交道啊,哎,我记得前段时间宋峥清还为了一件事儿和孔森发火了啊,是不是啊晴好?”
孔森就是孔晗的父亲,外交部的高官,如果大家还记得的话,在一段时间以前,为了一个偷渡到国内的美国罪犯,宋峥清曾经“怒斥”过对方没用。
打引号是因为他没怒,说话挺平静的,但是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是怒了。
孙晴好一本正经回应:“你别黑我家宋先生,你们为什么老黑他?”
“他自黑好不好?”唐鑫打抱不平,“那么多年了,什么谣言没有,唯一他澄清的就是不喜欢何楚韵喜欢你,靠!”
孙晴好乐了:“那多好,第一次。”
“嘿嘿,来,给我们透个底,”唐鑫贼眉鼠眼,小声八卦,“你拿了几个第一次。”
孙晴好淡定得很:“反正不是初恋。”
唐鑫一噎,无言以对。
孙晴好刚要说什么,突然听见一声轻笑,声音真是悦耳,不过是一声笑,但是什么慵懒的味道都透出来了,唐鑫一个哆嗦,回头一看,果然是秦方仪,她拉着何楚韵,仪态万方得走了过来。
“我说谁在这里叽叽喳喳吵死个人了,原来是个飞上枝头的小麻雀。”秦方仪款款落座,美目中含满不屑。
孙晴好一眼都没看她,她只是和骚少说:“发牌。”
骚少和唐鑫很忌惮秦方仪,两个人都没理她,一声不吭继续发牌玩游戏。
秦方仪的城府自然不是其他的小姑娘可比,要真说起来的话,孙晴好之前遇上的几位都不善于心计,赵妍是个聪明的明白人,但是因为赵家重男轻女的地位所限,没有她发挥才能的余地。
而何心悦只是有点小聪明,她虽然看起来识大体,处处劝着姐姐何楚韵,但是未尝没有自己的小算盘,私心过重。除此之外,宋静殊更是只把仅有的智商放错了地方,而何楚韵最没有心计,她们玩得手段都很简单,小打小闹罢了,毕竟年纪还轻。
但是秦方仪不是,她虽然心中恼恨孙晴好目中无人,但是并不会马上翻脸,刚才出言讽刺,一是为了安抚何楚韵,获取她的好感,二是为了试探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此举看似鲁莽,实则一石二鸟。
孙晴好没有理她,那也是一种反应。
秦方仪想,她不是一个极有城府沉得住气的人,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狂傲之辈,被突如其来的富贵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谁也不放在眼里。
如果是后者也就罢了,但是如果是前者,恐怕不好对付。
不过,现实却是孙晴好懒得理她。
这个女人肯定是站在秦少延、何楚韵那边的,对宋峥清多半不怀好意,何必还要惺惺作态,岂不是累得慌,她连理都不想理。
谁知秦方仪在一刹那就想好了第二步:“你说是不是,孙晴好小姐?”
孙晴好的反应也很快,她也不意外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姓名,她转头微笑了一下:“你说什么,曹夫人?”
秦方仪从前嫁过的那个病秧子丈夫就是姓曹,但是他病死好多年了,大家都重新称呼她为秦女士,并不提曹夫人。
她完全没有想到孙晴好就喊出来了,但是她也没有喊错,因为秦方仪并没有再嫁——她只是做了很多人的情人而已,因此怎么听觉得怎么讽刺。
高手过招,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秦方仪这回是真的心塞了。
反倒是何楚韵已经不想再和宋峥清或者说孙晴好有半分牵扯,因而挽着秦方仪:“姑姑,我们去坐一会儿吧。”
秦方仪一听,立即和颜悦色道:“累了,坐会儿吧。”她拉着何楚韵就坐在孙晴好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孙晴好看何楚韵喝的是蜂蜜水,连高跟鞋都只穿了矮跟的,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结论,她朝着何楚韵微微笑了一笑。
何楚韵却很冷淡地扭过了头去。
孙晴好觉得她特别好玩,心想宋峥清讲得没错,何楚韵其他地方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痴情倒是真的痴情,一旦有了秦少延的孩子,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
秦方仪从侍者端盘中拿了杯酒,也不喝,晃悠着道:“没想到孙小姐认得我,我倒是第一次见孙小姐,往年好像……”她微微皱眉,好像在努力回忆,“不曾见过呢。”
何楚韵依旧不屑一顾,嘴角下撇,她到今天仍然觉得宋峥清哪怕另寻调实在是差得离谱,身份的差距岂是容易被弥补的。
“是没有见过。”
孙晴好轻描淡写,懒得理会她话里的深意。
秦方仪大概也知道虚与委蛇是没有意义的,她朱唇轻启:“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妨重新认识一下,要说起来,峥清也算是我的晚辈,我听说之前你和楚韵有些不愉快的过去……”她轻轻一笑,风姿绰约,“今天不如把话说开了,楚韵呢,是对峥清一点意思也没有,你可以放心了。”
这番话表面上讲的很漂亮,但是如果翻译一下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楚韵喜欢的就是少延,宋峥清算个毛线啊楚韵是绝对不会看上他的,你这样的无名小卒就放心吧,我们大发慈悲施舍给你好了。
孙晴好其实最在意的并不是别人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