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啟躺在山洞口,肚子饿的叽里咕噜的乱叫。
他仰着脸瞅着夜空中璀璨的星星,满脸幽怨的嘟囔着,“邬明润,不就是去冯家凹转悠一趟,用得着去几个时辰不回来,哎,你可倒好,自个去那里瞧热闹,是想让爷饿成人干啊。”
今儿辰时吃了一条没有滋味的烤鱼,怕自个饿死,刚刚咬牙把邬明润在山崖下找来的一株生蘑菇咽了下去。
想着这几日的倒霉事,先是在宜州莫名的被人盯上,要打劫他们身上的钱财,亏的有邬明润在,他俩才能毫发无损的来到沁源。
在沁源县听客栈的小二说青阳山有好多野兽,为了扯着邬明润的腿,他动了心思,把身上的银子悄悄的存进了钱庄。
哪里会想到这青阳山也爬上来了,别说有老虎、黑熊,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除了偶尔有几只不大的飞鸟,连只小兔子都没见过。
长这么大从来就未曾想过自个也会有挨饿的这一日,这次难道要饿死在这破山洞里,云啟的精神涣散,终于在幽怨和饥饿中昏睡过去。
冯青阳半拉半拖的把邬明润弄到云啟待的山洞时,天已经快亮了。
腹中空空的云啟睡的并不安宁。
迷糊中听到有人喘粗气的声音,还以为是邬明润那混蛋回来了,顿时又惊又喜,小爷这下不会被饿死了。
翻身从地上爬起的云啟,刚要张口骂人,却见山洞口的地上,歪倒着俩狼狈不堪的人。
见到云啟老实的待在山洞口,邬明润心里稍微有些欣慰,这混账东西,这回倒是听话。
他有气无力的说着,“云啟,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议。”
云啟见邬明润衣袍上沾满污血,说话也中气不足,看样子是遭了大罪。
人家已经只剩半条命,他也不敢再诉委屈,急切的问着,“邬明润,你咋成这副模样?是不是又遇上山贼了?”
邬明润朝云啟瞪了一眼,“还不是为了给你弄条鱼吃,我下了黑龙潭,谁知被那潭里的毒蛇咬了一口,要不是冯家小兄弟救了我,你今儿就见不到我了。”
凌曳那个鬼老头被邬明润骗了好几**的药丸,这事云啟也知道,听到邬明润被毒蛇咬伤,会是这样狼狈不堪,打死他都不信。
“说的好吓人,凌曳老鬼的驱毒药丸,是假的吗?”
邬明润想着自个还要在申时末去黑龙潭救冯沁瑶,自个的身子要快速恢复,这会别说滋补的东西,连口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也只能多睡会,养些精神。
也懒得搭理云啟对他的质疑,拧着眉头,“这会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回可如了你的意,我要先进山洞里躺一会。”
冯青阳和云啟把邬明润扶进山洞里安置好。
云啟不是个沉闷的人,他又在这山洞里待了好久,心肺都能急炸,见到冯青阳年岁和他相仿,就絮絮叨叨的和他说着话。
冯青阳也逐渐从云啟的话里听出,他们原来是京城来的,怪不得一身绸缎衣衫,俩人的举止都和他见过的有钱人不同。
嘴干的吐沫星子都不再往外喷,云啟才打住了滔滔不绝的话,瞟眼已经睡熟的邬明润,
肚子这会饿的开始抽搐,还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这鬼地方,身份在尊贵,没人知道也是枉然。
他哀怨的望着冯青阳,“青阳兄弟,你能给我找口吃的吗?我已经饿了好几日了。”
见云啟终于住了嘴,冯青阳的耳朵才安生了片刻。
听到云啟要吃的,他脸色有些不好,这鬼地方上哪弄吃的去?
可是云啟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冯青阳也不好说拒绝的话,骤然想起,青阳山上也不是没有能充饥的吃食,倒是可以找来吃的,就是不知道这位贵公子会不会嫌弃。
还有聂家的人要是知道了,有人在他家墓园捣乱,会不会灭了他冯青阳。
想到狠毒的聂家人,敢把坏注意打到小堂妹的身上,冯青阳眼底浮出一丝冷意,你们先不仁的,别怪我不义!
云啟满怀期待的望着冯青阳变幻不断的脸。
“横竖人不能饿死,也别管啥规矩礼法走,我带你去弄些吃的!”一脸坏笑的冯青阳拉拽着云啟出了山洞。
俩人在雾蒙蒙的清晨翻过了大半个青阳山。
云啟俩腿软的拉不起来,蔫巴巴的叫着,“青阳兄弟,那能吃的到底在哪儿?我的肚子里灌的都是凉水,这会走路都能听到肚子里泉水晃动的声音。”
瞧着云啟虚弱的模样,冯青阳心里起了怜悯,这公子恐怕在家里也是遭人嫌弃的,伙食不好,不然身子咋也这样瘦弱。
语气变的更加温和,“云公子,别急,过了前面的那片土山,好吃的就到手了。”
他们爬上土山,眼前的景象倒是和青阳山大有不同。
云啟站在土山上,眺望着下面,有几间青砖蓝瓦的房子隐藏在绿色的树荫下面,更远的地方好像都是成片的墓地。
既然是墓地,这里肯定有吃的,云啟慌慌的心也好了一些,这几日他都饿怕了。
冯青阳见云啟望着聂家墓地发呆,轻轻的问着,“云公子,你会不会功夫啊?”
想到从小自个身边都围满了人,哪里会去学功夫。
云啟有些泄气的摇着脑袋。
“哦,那咱就避开那些守墓园的人。”既然云啟不会功夫,就不能靠打斗搞到吃食,冯青阳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主意。
他在附近找了一大捧有特殊气味的草,然后仔细的揣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