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叟和吴长全将叶和敦、翠姑两人带到了主屋的厅堂中。
厅堂中,烛台高照,吴翩翩坐在堂中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嘴角弯弯翘起。
聂青青一见,连忙蹦了过去,“翩翩,你怎么在这里啊?”说着,很尽职地坐到了她的身边,这一路上,她已经猜到这个人便是那天晚上听他们提到的摘星楼主,现在果然收网了么!又有好大一顿戏看了!而且现在她作为郡主的幕僚,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热闹!
吴翩翩瞥她一眼,“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聂青青嘿然一笑:“我作为一个幕僚,虽然不是个合格的谋士,出不了主意,但是摇旗呐喊还是应该做好的|不能一惊一乍的丢人!”
她这番话语义正辞严,表情却是一副看大戏的模样,逗得吴翩翩咯咯一笑。
丁银在隔了十来天后,再见着吴翩翩,且又是这副笑语晏晏的样子,却似毫没在意他,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阿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花夜急急问道。
“你先坐下罢,我自然会给你解释清楚!”
花夜只得怀着满腔的疑问,先扶着叶雨蝉坐了下来。
叶和敦这会儿看见吴翩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咬牙切齿道:“广陵郡主!我小看了你!原来这根本就是你早就布置好了的圈套!”
吴翩翩嫣然一笑,“是啊,我特地在此恭候摘星楼主来自投罗网!”
说罢,她又回头冲花夜道:“阿夜,你知道么,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摘星楼主!”
花夜瞪圆了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叶和敦,“摘星楼主?”
叶和敦不甘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吴翩翩悠然一笑:“我多年前就知道了!”
“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未等吴翩翩回答,翠姑尖叫起来:“绿衣!你是绿衣!”
叶和敦还不太明白。扭头问她道:“哪个绿衣?”
翠姑急急解释道:“就是四年多以前,你让风墨竹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可是你当时要出门,便留下口讯让风墨竹暂时带着她,后来这女孩子宁愿死也不肯答应,于是风墨竹就杀了她,把她扔到河里去了!你回来之后,也没在意这件事,那时候,你正筹划着不做摘星楼的生意。所以这件事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这样子,肯定是风墨竹根本就没杀死她,所以她才会对风墨竹那么好!他们早就有私情了!七哥,你被风墨竹骗了!”
叶和敦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居然让他一败涂地的是风墨竹那个木头一样的小子!那时候,风墨竹一副了无生意的模样,自寻死路,差点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上,让他真以为那个小丫头被风墨竹亲手杀死了!
“风墨竹!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闭嘴!你对他有什么恩?有什么义?你只是把他当做工具,你把他害成那样子。你还敢说恩义!”
一提起风墨竹,吴翩翩气得脸都紫了,一挥手。“给我打!”
吴长全立刻上前,塞了一团破布到叶和敦的嘴里,以免他发出嚎叫,然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揍得叶和敦白眼直翻。
翠姑在旁边心疼得眼泪只掉,却不敢像叶和敦那样跟吴翩翩呛声了。
这时候,花夜有些于心不忍,看向吴翩翩,开口叫了一声:“翩翩!”
吴翩翩看向他道:“你现在该知道。从前我为什么不许你和叶雨蝉在一起了的原因了吧!”说道这里,吴翩翩又气愤起来:“你知不知道。那天,叶和敦就躲在你的屋子里。他觉得你坏了他的事,他想杀掉你,我急急忙忙赶去救你,你却还为了这个女人和我吵架,要为了她和我断绝兄妹关系!”
居然是这样?花夜扭头看着叶雨蝉,似乎是在向她求证,叶雨蝉面白如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阿、阿夜……”
看到她这样子,花夜就知道,吴翩翩说的是真的了,顿时心中一阵剧烈的闷痛,耳边又听见吴翩翩的声音:“后来,这老家伙听见我和你吵架,知道你和我是兄妹,觉得在你身上有利可图,让叶雨蝉跟着你做妻子,比跟着张昭兰做小妾要划算,才打消了杀你的念头!”
“你现在该知道,我让你到这里来,根本不是为了躲兰哥,兰哥能拿你怎么样?他最多笑话你一顿罢了!我是怕我要收拾叶和敦的时候,他会拿你当人质!就在刚才,他都想拿住你当人质,你以为他叫你过去扶他,是为的什么目的?”
花夜耳朵里听着吴翩翩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雨蝉,他希望叶雨蝉能说一句她“不知道这些事”或者辩驳一句“这不是真的”,可是,叶雨蝉只是捂脸抽泣,显然这些都是真的,而且叶雨蝉都是知道的!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花夜看着叶雨蝉,从喉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短短的九个字,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阿夜,我、我不敢说……”叶雨蝉哭着,抹着脸上汩汩不停的泪水,“我不敢……”
“叶雨蝉,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么?”吴翩翩的声音又传来了。
正在哭泣的叶雨蝉也是一滞,双眼朦胧地望着吴翩翩。
吴翩翩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有些堵,有些不耐地对石妪道:“阿妪,你来说给她听!让她知道她父母是谁,是怎么死的!”
顿时花夜、叶雨蝉还有聂青青都瞪大了眼睛,聚焦在石妪的脸上。
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