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叮当……”巷子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青青一大跳,把吴翩翩的胳膊整个抱住了。
吴翩翩安慰地拍拍她,推开了有大槐树的那个院子的门。
小院里三间房,但是左边最大的那间房却只是三面有墙,正中有一个大火炉,炉子旁边,一个铁骨虬肌的赤膊壮汉正在打铁,那“叮当、叮当……”的声音就源自这里。
充满阳刚之气的壮汉、红彤彤的炭火,还有那叮当声,让青青方才的阴冷感觉一扫而空。
“燕赤叔叔!”吴翩翩叫了一声。
壮汉只是抬了下眼皮,依旧专注的打铁。
燕赤,原本叫做燕迟。
燕子迟归,很有诗意的名字。
但是他不喜欢,他一到十八岁就给自己改名——燕赤!
赤,赤红的心,赤红的血,这才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燕大哥或者燕大侠,他就喜欢别人连名带姓地叫他:燕赤!
所以别人就都叫他燕赤大哥或者燕赤侠!
三十岁之后,燕赤迷上了打铁、铸剑,他认为这才是男人干的活!
吴翩翩毫不在意燕赤的不理不睬,牵着青青进了旁边的屋子,屋子里墙上挂着许多成品的刀和剑,中间的木桌上也有一些小的匕首短刃之类的,吴翩翩就在那桌子边翻翻拣拣的,一把一把的端详比较着那些匕首短刃。青青只看了一会,便觉得非常无趣,出了屋子,看燕赤打铁。
乱蓬蓬的头发,古铜色的肌肤,浑身每一块肌肉都似乎充满了力量,专注而且严肃地敲打着手中的铁胚,汗珠儿顺着轮廓粗矿的五官滴下,映着红红的炉火,整个人散发出无法言喻的光彩,比前世他看到的那些浑身涂的油光闪闪摆出各种造型的健美运动员好看多了。
“忻娘,你这样盯着一个赤膊男人看,不害臊么?”
青青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中年人坐在槐树下,正擦拭着一把剑,斜睨着她。
“你是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一直在这,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这么大个人,她刚才怎么会没看到?旋即想到这里是槐花巷,难道他不是人?
青青毛骨悚然,心里害怕却又忍不住仔细打量那人,霍然发现这人不正是先前在怒剑门对面的茶楼上的那个中年儒生吗!
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巧合!吴翩翩是在看到这个人之后,对她说带她来看燕赤侠的!
她拔腿就要冲进屋里去问吴翩翩,却看见吴翩翩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形如春韭的匕首,“燕赤叔叔,这个我要了!”
燕赤翻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继续打铁。
吴翩翩便将匕首收进了袖子里,似乎直到这时,她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一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中年儒生,嘴角一挑,“燕家和上官家是是世交啊!”
很平淡的一句话。
那中年儒生倏然而起,剑尖斜斜对着吴翩翩:“丫头,那你是谁?”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阴森森的。
“江鸿影的外孙女!”燕赤突然出声。
“上官先生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吴翩翩讥诮了一句,全不在意那指着她的剑,牵起早已木化的青青朝外走去!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吴,叫翩翩。”
“姓吴?叫翩翩?这扬州城里只有一个!”
“对,我就是那一个!”
“丫头,你是来警告我的吗?”
“不,我是来提醒先生的!”吴翩翩意味深长的一笑。
“小郎中和他的朋友,只要他们不惹我,我就不动他们!”中年儒生沉默片刻,作出承诺。
“不,就算他们惹了你,你也不许动他们!”
中年儒生颇有些咬牙切齿,但终究没有反驳。
吴翩翩牵着聂青青的小手走出了院子。
青青木愣愣地被牵着走,直到快走出巷子,才回神活过来,“翩翩,其实你不是带我来看燕赤侠的对不对?”
“很对,其实我是带你来看地狱冤魂剑的!”
啊?青青甩开吴翩翩的手,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蹦了起来,“刚才那个人,他?”
翩翩笑的一脸愉快,“他就是地狱冤魂剑上官无安!”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她这个时候感觉到了诡异,毕竟她和吴翩翩正式认识不到两个时辰,不值得把这么大的秘密相告。吴翩翩也不是心无城府的小菜鸟,刚才可是连上官无安都给镇压喽!
吴翩翩叹口气,“你看,我心里装着这么大的秘密,却不能对人说,好难受,现在对你说了,我舒服多了!我想你一定不会对人说的,对不对?”
“那我要是对人说了怎么办?”
“那你惨了!”吴翩翩一脸的同情,“你肯定会被当做上官无安的同伙被抓起来!”
“怎么会?他们不是应该感谢我告诉他们吗?”
“那你怎么解释你如何知道这个秘密呢?何况你刚才还和地狱冤魂剑站在一处说话呢!”
“……”聂青青无语
“你别以为那些人会和你讲道理,还有啊,你又是个女孩子,他们一定会把你当做玉蝎子的徒弟的,他们会剥光你的衣服,然后……”吴翩翩做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继续一脸同情的描述:“最后他们会把你砍成一块一块的喂狗!”
“你故意的!”她这个时候再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