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是酷暑之极,除了查看田间地里的庄稼,村民都在家午休。
颜卉为楚丰三人煮了面条之后,依旧回到自己卧房,继续之前做的事情。待未时结束,太阳偏西,虽然天气依旧炎热,村里却有声气了。
颜卉从屋里出来,直接进了后面园子里。有些花喜欢阳光,有些花草喜欢阴凉的地方,但是又不能完全不见太阳,这会后园子里太阳斜斜地照进来,只留有一半徒弟才有几许阳光了。
她把各种花又调换了方位,见大家长势正旺,虽然都未开花,但是她可以预见明年之后,满园子的花红叶绿、芬香四溢。
等她从后面出来时,就听到大厅里孩子们和大人们齐齐的喝彩声。
“楚叔叔,你画的真好看。”
“楚叔叔,你太了不起了,可惜怎么在我们家时,它就不开花呢?”
阳诺懒懒的声音:“你们面子大,还是圣上面子大?哎呀,这昙花也是趋炎附势之辈,就不能好好的当一朵花吗?”
颜卉不禁好气又好笑,随口接了一句:“阳大夫,你又在教坏小孩子。你不是昙花,如何知道它们怎么想的?”
楚丰瞟了一眼阳诺,阳诺顿时歇气:“书雪,走,和师父学习去。”他乱说话了,还是找个借口赶紧溜吧。
“娘,我和师父学习去啦。”书雪软软的声音和颜卉说道,颜卉点了点头,好笑地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白衣背影。
书雪小跑着,边跑边喊道:“师父,你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啦。”
千琴嘻嘻一笑:“大夫叔叔恼羞成怒啦。”
颜卉虎着脸:“妹妹都和师父学习去了,你今天的大字写了吗?”
千琴吐了吐舌,和小丫乖乖地跟着葛老头去练习大字了。
好吧,屋子里就剩下楚丰和颜卉了,颜卉倒是抽空瞄了一眼桌子上的画作,然后说道:“确实很漂亮,楚公子画艺了得。”
楚丰心里闪过一丝窃喜,正要谦虚地回应,门口就传来颜母的声音。
“卉卉,过来过来,娘找你有点事。”颜母在门口招手。
颜卉冲楚丰歉意一笑,快步走出大厅,搀着颜母的手顺着走廊来到后面。
“娘,你有什么事?”颜母一直没开口,颜卉还一直母亲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呢。
颜母才是拉长了脸,此刻她才不管那年轻公子是什么了不得大人物呢,反正不能让女儿和他单独在一块说话。
“没事,以后你自己也千万注意,别再和楚公子单独相处,影响不好。”
颜卉顿时苦着脸,颜母又开始长篇大论,反正宗旨就是人家年轻公子身份高,你一个和离之妇,最好避嫌。
其后颜母果然时时刻刻看着女儿,楚丰再也找不到机会和颜卉单独相处了。
颜卉对母亲的做法心知肚明,不过她也觉得尚可,虽然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架不住别人口舌之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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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月过去,翌日就进入七月份,依旧是酷暑炎热之际。
这日天气虽然炎热,但是架不住绿柳村村民心中也是一片火热,不怕太阳的照射,在阳光下跑来跑去。
紀周领着侄子紀涵,带了好几车物事,浩浩荡荡来到绿柳村了。
楚丰和阳诺避嫌,并未去村口的坝子里,颜家跟着去凑热闹,颜卉也去了。
颜卉和颜母到时,紀周正和村长等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说话。
紀周在绿柳村住了六年,虽然大家不熟悉,他也不时常露面,但是他病情严重那些时候,不管村里人给的东西多与少,终归让俩叔侄渡过了困难时期,坚强地活了下来。
此时村民才知道,这个在村里当了六年透明人的叔侄俩竟然也是贵人出身。
经过紀周半年的筹谋,他已经完全地拿回了翼国公府,且圣上已经下旨封紀周为下一任的翼国公,紀涵为翼国公世子。
颜卉为紀周和紀涵高兴,这俩叔侄终于苦尽甘来。
紀涵穿着一身锦衣,脸蛋红扑扑的,早已不复颜卉初见他时那般的瘦弱和小心翼翼。
“颜姑姑,颜奶奶。”他蹦蹦跳跳来到颜卉和颜母身边,村人这会正兴高采烈从翼国公府的下人那里领取物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哪里顾得上嫉妒新上任的世子对颜卉亲近。
“恭喜小世子。”多余的话颜卉也没有说,看着紀涵温柔地笑着。
颜母乐呵呵地说道:“小世子以后可得好生学习,千万不要辜负了你叔叔的养育、教导之恩。”
紀涵红着脸点了点头,探头探脑道:“琴儿妹妹和雪儿妹妹呢?”
颜卉眼里含着笑意,说:“千琴和小丫在村里玩,书雪还在她师父那里学习。”
紀涵眼珠子转了转,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远远一大群小孩的声音传过来,他双眼一亮,“颜姑姑,颜奶奶,我去找琴儿妹妹她们顽儿。”
翼国公府主人终于尘埃落地,这事传遍了整个京城。紀周的继母尽管不甘心,但是为了把儿子从牢里捞出来,她不得不向紀周妥协。
京城有眼睛的人都分辨得出来翼国公府这几年的不对劲,倒是对紀周强势回归且把继母和同父异母之兄弟扫地出门没有太多看法,虽然有些酸儒酸两句大不孝,但是延熙帝都认可了,他们哪里敢质疑皇帝的旨意。
午饭,村长家做了丰盛的大餐,紀周没有推却,用过午饭之后,这才来到颜家。
紀周谋划着回翼国公府,自然有楚丰的功劳,他虽然远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