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雷亚枫明天上午回来,冯暖秋决定亲自开车去机场接他,给他一个惊喜。
分别了一个多月,她真的很想他了,刚刚他电话里的一句“洗白白等我”,让她心潮澎湃,面红耳赤,浮想联翩……
她给朱丽雅打了电话,问这周末有没有什么安排,朱丽雅仿佛长了千里眼,从电话那端就看清了她的心思,说明天要带几个小朋友去郊游,顺便把小苹果也带上,让她安心去会小情人。
现在婶婶回家了,房间空了出来,她换了床铺,重新买了床上用品,不要的东西完全采取断、舍、离策略。
她还特意给雷亚枫整出一个衣橱,给他新买的两件boss衬衫,一件紫色纯棉条纹的,一件深蓝色提花的,也都挂了上去,裤子、睡衣、内衣、袜子,都摆得井然有序,以后他来看她,不用住酒店,不用提行李,跟回家一样。
他曾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后半辈子都穿她买的衣服,就这么点追求,小样,我分分钟成全你!他看到自己这么贴心,肯定感动得不要不要。冯暖秋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一阵窃喜。
第二天早上7点半,朱丽雅就把小苹果接走了,雷亚枫的班机是11点45分到,以她的车技,4个小时应该可以赶到机场。
她随即给雷亚枫发了条短信:“亲爱的,我去机场接你,等着我!”
她正要启动油门,她的手机响了。她爸爸来电说婶婶去世了,让她和冯承恩赶紧回家。
她使劲地掐了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又回拨了电话,她爸爸又将这消息重复了一遍,是的,她的婶婶王氏喝农药自杀了!
冯暖秋瞬间泪奔!婶婶王氏走了,享年63岁,她和冯暖秋仅一周未见,从此阴阳两隔,再也没有交集,更令人痛心的是,她是喝农药自杀的!
她和冯承恩到家时,王氏的灵堂已经搭起来了,她挚爱的婶婶在灵堂供着,不经意间成了天上的神,冯暖秋知道,最爱她的婶婶已经远去。
来吊唁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冯暖秋的妈妈刘氏、堂嫂张光辉、陈西、邻居几个大婶子、大伯母,蹲在那里烧着纸钱,哭得呼天抢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冯暖秋跪在灵前,失声痛哭,她是真心的痛!
她妈妈刘氏见状,扶她起来回到她的房间,安慰她说:“暖秋,我知道你跟婶婶的感情,但你刚出院不久,别太伤心了,那个地方又吵又闹,你老实在屋子里呆着,有事我来叫你。”
“婶婶她为什么要自杀啊?”冯暖秋像是在问她妈妈,又像是喃喃自语。
刘氏关了房门,把婶婶王氏寻求短见的始末告诉了冯暖秋。
原来,前不久王氏下腹部开始疼痛,下体伴有出血,医生说她的宫颈癌复发了!让她抓紧住院治疗,她虽然是个文盲,但对于这种病,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况且,她家的经济状况也不允许她再折腾了,最关键的是,她自己也不想折腾了,她只让医生开了止痛药,便回了家。
王氏本想等着疾病慢慢将自己吞噬,没想到止痛片提前吃完了。
昨晚,她疼痛难忍,趴在床上呻吟着,冯德福赌博回家,押了几口小酒,顺手拿起一个枕头向她砸了过去,一脸的厌恶,骂道:“你这扫把星,在这鬼哭狼嚎什么呢,我的手气都被你哭没了。”
说完,冯德福便将一瓶二锅头咕噜了下去,然后躺在折叠椅上呼呼大睡。
冯承天拄着拐杖来到张光辉跟前,嚅嗫道:“光辉,妈妈疼得厉害,你辛苦一下,到村里的卫生所拿点药先应付一下,明天再送妈妈去医院看。”
张光辉没好气地骂道:“你就知道差遣我,下这么大的雨,你孝顺你干么不自己去呢?”
后来,还是冯德全给村里的赤脚医生打了电话,给王氏打了一针止痛药。
今天早上,冯德福酒醒时,发现王氏已经喝农药死了。
刘氏述说着王氏寻求短见的始末,痛心疾首!冯暖秋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刘氏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不能抚慰失去亲人的痛。她自己何尝不是呢?
刘氏擦了擦眼里的浊泪,说道:“你婶婶选择这种方式离开,我也很痛心!我和她说是妯娌,其实更像惺惺相惜的姐妹。特别是你父亲不在家的那几年,我小脚,你和承恩都还小,每到夏天农忙季节,或者有重体力活,都是你婶婶来帮忙,这些恩,我更是没齿难忘。”
听刘氏这么一说,冯暖秋竟呜呜地哭出声来。
刘氏并不理会,继续说道:“以前,在我们家所有亲戚当中,最亲的就是你婶婶了,其实我们家的亲戚很多,那时候家里穷,所以,真正意义上的亲戚没有几个,真心把我们当亲戚的也只有婶婶了。”
冯暖秋终于转过身来,用那双肿得跟樱桃一样的眼睛,心疼地望着刘氏。
“记得你哥哥上学那会儿,刚好赶上你爸落难,五元的学费,咱们家都拿不出来。我只好厚着脸皮到处找人借钱……那时,我才深刻体会戏里所说的:求人如吞三尺剑!人世间的冷暖,在求人的时候感受最深。孩子啊,不摔一跤,不知道谁会扶你,不摊一事,不知道谁会帮你。最后,还是婶婶东拼西凑,帮我一起攒足了你哥哥的学费。”
冯暖秋似乎感受到母亲心中的痛苦,将头轻轻地靠在刘氏的肩上,刘氏伸出右手,搂抱着这个高她一个头的“大姑娘”。
冯暖秋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摸着手上的镯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