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情搞不成,包括总厂,许多分厂和单位,已经开始冷落外贸公司,再不路面了。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刘万程热情地接待赵总一行,且席间,刘万程根本没提向赵总要活干的事儿,只是天南海北地聊私人感情,向赵总请教。
所谓岁寒见松柏,患难见真情。刘万程这个雪中送炭的拜访,给赵总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他心里,刘万程是江山机器厂最够义气的干部。
接着,刘万程只要去市里办事,有机会就会去拜访赵总,宴请吃饭,甚至去一些高档的娱乐场所。
那时候流行一句话:一起吃喝是酒肉朋友,一起嫖赌才是铁哥们儿。刘万程和赵总,年纪差着十多岁,却成了“铁哥们儿”。
私下里,赵总管刘万程叫“小兄弟”,刘万程管赵总叫“哥”。
特别是刘万程这样,经常和他“铁哥们儿”,却对他无所求,用刘万程的话说,两个人就是对脾气,和“哥”在一块儿,干“铁哥们儿”干的事儿的时候,好有个伴儿,放心。
其实,他就是为了让赵总玩痛快,成为他的“铁哥们儿”。赵总和姑娘去办正事的时候,他只是在外面等他,看样子像是他完的早先出来了,其实他根本就没进去。
这个时代,有的人可以随波逐流,有的人则无论如何过不了心理这一关,刘万程属于后者。
他觉得和一个陌生人,没有感情,完全为了那个而那个,是个很肮脏的事情,会破坏他现在拥有的,纯洁的爱情。
在一起有过多次这样的经历,赵总也就在私下里,把刘万程当做了好朋友。
当然,刘万程这么做,自然就是为了今天。
赵总出来的时候,刘万程还在生气呢。看见他,赵杰十分吃惊,他这小兄弟可半年多没露面了,他还纳闷呢,这小子调走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去,拉住刘万程的手:“唉呀,万程!你跑哪去了?我这正想抽出空来,去江山机器厂找你呢!”
刘万程就阴阳怪气说:“赵总的门槛高啊,小弟让你手下给轰出来了。”
赵总就详装生气,看着办公室里几个人问:“谁呀,这是谁这么大胆啊?这是江山机器厂的刘厂长,原先经常过来联系业务,是我们的协作单位,你们不认识吗?”
刘万程就借坡下驴说:“不怪他们,小弟最近混的不好,不好意思来见哥哥了,他们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赵总就吃惊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刘万程叹息一声说:“唉,一言难尽!”接着就问,“赵总今晚没有公务吧?小弟想跟赵总叙叙旧,肯不肯赏光啊?”
赵总就打断他说:“咱屋里说,屋里说。”拉着刘万程进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赵总的办公室,赵总才对刘万程说:“看不到我外面的人都换了吗?如今反腐厉害,以后吃饭的事,千万不能守着外人说。”
刘万程就点头:“早该反了,就得治治你们这些拿着国家薪水浪费着玩的毛病!”
赵总“我说,你小子是来给我添堵的是不是?”
刘万程你开个玩笑。谁不知道哥你两袖清风,一心为公啊?”
赵总还是不高兴:“我说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刘万程就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说正事儿,今晚自己去,别带别人了。”
赵总就嘿嘿地笑,也摆手说:“你先走,还是豪庭那里订桌。不过,今晚我花钱。”
刘万程也不争辩,两个人能说话这么毫无顾忌,说明过去的关系还在。至于谁花钱,那就不能听赵总的了。
刘万程出了赵总办公室,走到那个刚才要撵他出去的办事员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记着我这张脸,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那办事员愣是没敢出声。这年头,外贸公司也不是机关单位,在编的不多。像这种一般办事员,根本就没有编制,属于临时工。老总一句话,说不用就不用了。
刘万程故意这么嚣张一下,其实是给整个办公室的人看,他和赵总不是一般关系,将来过来办事,就没人敢难为他,不用屁大点事也去找赵总。
豪庭是市里最早的一家由南方人经营的酒店,楼下大厅复制了江南园林的景色,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各种南方树木杂映期间,让人仿佛置身于苏杭的园林一般。
在园林里腾出的空地上,摆放着许多精美的各色桌椅,是客人们进餐的地方。园林四周,还有些复古的房间。
刘万程没要房间,而是在园林当中要了一个小些的仿古石桌,让服务员搬了两把带着毡垫的太师椅过来。
他不是心疼房间费,是因为进了房间,就看不到外面的园林景色了,倒不如在外面随意。
外面桌与桌之间的距离也挺远,各自掩映在人工种植的树木里,也不用担心说话被邻桌听了去。
赵总直到天色黑下来才敢过来,两个人打了招呼,坐下来,叫服务员上菜。
纯南方的菜式北方人并吃不惯,所以菜还是以北方菜为主,即便有南方的特色菜,也少了甜和辣的元素,味道更接近北方菜,只是样子还是南方菜的样子罢了。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酒店老板的精明。
刘万程要的,都是这家酒店的特色菜,十分精美,两个人吃,四菜一汤足够了。他和赵总也不是第一次来,赵总的喜好他也知道。因此,不等赵总过来,他就点好了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