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生看着向她走来的姑娘，有几分惊诧，和普通的直播间的粉丝一样，她对苏荇之的最大了解程度也就仅限于之前“电竞小迷妹”发出来的扒皮贴——还是捕风捉影的那种。然而面前的少女——
苏荇之穿了一身剪裁复古的黑色收腰长裙，裙摆很阔，这种版型稍不注意就会变成衣服穿人，然而她个头高，身形又极窈窕，踩着小高跟一路走来，可以说是摇曳生姿。她脸也很精致，若要强行说缺点，便是她五官总体而言让人觉得稍嫌寡淡，但她挑了一管颜色极艳的口红，偏偏将丝寡淡的感觉拉扯成别样的韵味，让人忍不住目光流连。
直到苏荇之站定在她对面，李蕴生才如梦初醒般猛地起身：“苏小姐？您本人真好看！”
苏荇之笑了：“的确和那张照片比起来好看不少。”她并不自谦，大大方方应下这个称赞。
李蕴生会心一笑，请她坐下，把已经打印好的企划方案推过去一份：“看了您本人，我觉得这个企划案可以再加一部分了！”
苏荇之却没着急打开文件，伸手去拿菜单：“你有点你想吃的吗？”
李蕴生摇头表示还没有，苏荇之便和她商量着先把菜确定下来，服务员很快便端着鸳鸯锅上来，开了火，苏荇之盯着红油锅慢慢沸腾鼓起的样子开口：“我先说我的条件吧，如果你接受不了，我觉得我也没必要看这个文件了。”
李蕴生闻言也收敛了笑意，严肃地点了点头。
“第一，我直播依然坚持不露脸。”李蕴生闻言面露惋惜之色，外形条件这么好却不加以利用在她看来实在浪费，但这不是什么不可以退让的事情，李蕴生便点了点头。
苏荇之便接着往下说：“第二，不要煽动我的粉丝去为我做一些事情，比如让他们刷礼物之类。”李蕴生思索了一会儿，也点头应允。
“第三，我不会和你们签约。”苏荇之说出最后一个要求自觉有些过分，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其实也不算不签约，我知道你们的合同大多是格式合同，但是里面有些条款其实对我而言并不适用，比如每天强制直播时长，我目前是不能满足的，所以如果要签约的话，我希望能对某些条款作出些变更。”
李蕴生把一盘羊肉下了一半到红油锅，筷子在锅中过了一下，她又放到嘴中品了品：“这家火锅店的味道不错，比我想象得要好，苏小姐。”她抬眸看向苏荇之，露出一个笑容，鼻子上淡淡的雀斑显出几分可爱：“你也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我很开心，我相信以后我们合作会很愉快。”
苏荇之闻言也很是开怀，放下心来，捞了一筷子羊肉卷放入口中，连赞辣得够劲儿。
“诶，你也只吃辣锅？”李蕴生突然发问。
苏荇之停下了涮肉的手：“啊？你也是？”
两个人对视一眼，开怀大笑：“那我还故作贴心的点什么鸳鸯啊喂！”“我也以为你不能吃辣！”
气氛十分融洽，李蕴生十分不雅地打了个小饱嗝问道：“你为啥不想露脸啊。”
苏荇之的脸被火锅的辣味染上红，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煞是好看，她自恋地捂住脸：“如果我露脸，还给不给那些娱乐区的主播活路了？”
“脸皮真厚！”
苏荇之却敛了笑意，筷子下意识地搅动着油碟：“其实我是怕被同质化。”
“什么意思？”
“害怕自己会沉浸在依靠美色获得的虚荣感。”苏荇之问李蕴生：“如果有人给你5万让你和他睡一晚，你去不去？”
“可去他md，才5万就想睡老娘？”李蕴生不屑一顾。
“那如果是一千万呢？”苏荇之夹了一筷子香豆腐，嚼了两口下咽，表情无辜地说：“当然肯定不会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睡我啦。但是道理是一样的。”
“如果有个土豪给你刷了很多很多钱，让你线下见一面，你去不去？”苏荇之继续发问：“不露脸，一开始就能杜绝这种问题发生的可能。”
“他们喜欢我我会很开心，我能带给他们快乐我也很有满足感。各取所需，但一定要保持好距离。”火锅翻腾氤氲出水气，半遮半掩的，把少女衬托得丽色更甚。
李蕴生突然说：“苏荇之，你有时候真的不像一个学生。”
苏荇之没接话，只笑笑，帮她捞起火锅中的虾滑，柔声提醒：“虾滑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