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又重复了一遍,听到芙蓉的召唤,葫芦也不敢不进去,只得放开青儿的手,小心翼翼的踏着台阶进了房间。
芙蓉的眼睛都红了,拿一块干净的手帕在那搓着,就像在河边搓衣裳一样,很使劲儿,只是哭来哭去的,没有一点儿眼泪,芙蓉便低头,用手指在茶碗里沾了沾,沾了些茶水点在眼睛下面,这样一看,脸颊有泪,倒像是哭痛了。
“大姐,你这是?”葫芦疑惑:“叫我做什么?我可没有乱说话,我向灯发誓。”
“葫芦,你快快进宫去,请远妃娘娘叫位太医出宫,好好的为我的孩儿诊治诊治。”芙蓉冲葫芦眨眨眼睛。
葫芦松了口气,点头出了房间。
宁夫人正凑在房间门外,竖着耳朵细细的听,葫芦一拉开门,宁夫人差点儿摔进屋里,她有些尴尬,赶紧抓住苏老爷的手才站稳了:”你这猴孩子……也太着急了。”
“大奶奶不着急么?我看大奶奶都急着偷听了。”葫芦白了她一眼,快步出苏府而去。
青儿想留下来陪芙蓉,又想问问葫芦内情,便径直随着葫芦而去。
本来还算晴朗的天气,不知为何,突然的又阴云笼罩,就像哪里的妖精给施了妖法,变幻出许许多多的乌云来,一时遮挡了阳光,遮挡了明媚的气氛,一切都变的阴郁起来。
京城依然是熙熙攘攘的。沿街开铺的掌柜在柜台里忙碌着,挨着台阶卖菜的大婶称完了菜,又蹲下去择菜,挑着扁担卖豌豆黄的贩子不停的拿粗毛巾擦额头上的汗,大柳树下卖豆腐脑的小贩。不停的往碗里放糖。
人挨着人,人挤着人,繁华的京城每日都是这样。
突如其来的乌云掩盖了这一切,沿街的商铺,明亮的黄瓦变成了暗黄色,卖菜的大婶抬头看看天,叹口气把剩余的菜装进篓子里。挑着扁担叫卖豌豆黄的贩子一路疾走。柳树下卖豆腐脑的小贩赶紧把碗筷收拾好,时刻准备收档。
葫芦不慌不忙的在京城里晃悠,见卖菜的大婶收菜。便笑着道:“大婶,得等一会儿才下雨呢,你着什么忙。”
卖菜的大婶抬头看看葫芦,便撇撇嘴:“切。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么黑的天。八成是要落雨了。”
青儿气喘吁吁的,见葫芦这样,便扯扯他的衣裳:“大姐都急成那样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
“急也没用。”
“大姐不是让你进宫叫太医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可是俩孩子的亲舅舅。你怎么还有闲心游玩?”
“大姐让我进宫叫太医,不过是掩人耳目,我一会儿进宫去叫就是了。这事不打紧。”
“我明明听到大姐哭的伤心……”
“你上当受骗了。大姐那是假哭的,是哭给大奶奶听的。其实,大姐一点儿眼泪也没流,都说了,孩子没事,好着呢。”
“那……”青儿有些疑虑:“大姐还让安管事去京城请大夫了,一会儿大夫到了府上,肯定会说孩子没事,大奶奶在少奶奶那里,那……岂不是露馅了?”
“放心好了,这事……大姐早就交待好了,那些大夫,只会照着大姐交待的说,而且一会儿太医去给孩子诊断,也会说孩子病的严重。”
青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跟着葫芦在京城里转了几圈,买了些小吃,又挑了一件首饰,眼见天要下雨,又买了一把油纸伞,一直消耗了两个多时辰,这才慢吞吞的进宫去了。
宁夫人一脚踏入芙蓉的房间,一脚站在门槛外,表情有些尴尬。
苏老爷进了房,见俩孩子躺在床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脸色也红润起来,他很是担心,芙蓉又哭的伤心,他更没主意了,一面踱步,一面叹息:“这俩可怜的孩子……这可如何是好呢。”他抬头看见宁夫人在房间门口进退为难的样子,便道:“夫人怎么不进来?”
“当初……我答应过少奶奶,说以后不轻易进她的房间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那个,你是孩子的祖母,好歹进来看看。”
听此话,宁夫人才迈步进来,走到芙蓉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芙蓉的肩膀,她心里本来欢喜,可却快步奔到床前,扑倒了哭的十分悲痛:“孩子呀,你们投胎到苏府,本应该享福的,怎么命运不济,三灾八难不断呢……你们就这样死了,让祖父祖母怎么活呢?”
“大奶奶。”芙蓉有些厌恶的道:“谁说孩子死了?”
“是,是,孩子没死,不过也差不远了。”宁夫人小声嘟囔。
“夫人说什么?”苏老爷皱眉。
“哎哟,我都伤心的糊涂了,一时说错了话,老爷不要见怪。”宁夫人假意揩揩泪道:“我的意思是说,俩孩子是不会死的,离死远着呢,远着呢,或许先前请来的大夫是庸医呢,一会儿别的大夫来瞧了,才算数,老爷还是先放宽心吧。”
两个孩子好像做了什么噩梦,小手紧握着,时不时的颤抖一下。
苏老爷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宁夫人只当孩子是命不久了,一面忍着笑,一面等着其它大夫来。
不多时,安慕白果然带了三四个大夫来,大夫们放下药箱,一个个给孩子诊脉,然后又都摆手,所说的话,跟第一个大夫无疑。
芙蓉假意哭着。
宁夫人也假意哭着。
只是各怀心思罢了。
苏老爷拉着大夫问道:“果真病的十分严重?花多少银子我们都是舍得的,一定要把孩子救下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