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小菊问道:“为什么夫人要亲自受伤?若那汉子撞到了苏老爷,夫人岂不是可以照顾苏老爷了?如此以来,夫人不也一样有大把的时间跟苏老爷相处?何以替苏老爷受了伤呢?”
“糊涂。”宁夫人探头朝门外看看,确定苏老爷送大夫还没有回来,便压着声音道:“若是苏老爷受了伤,那他儿子苏畅肯定不会放过撞人的汉子,到时候那汉子不经审,再抖搂出咱们来,事情可就麻烦了,于其这样,倒不如我自己受伤,反正苏老爷觉得我替他受了伤,自然怜惜我的,哼,舍不得孩子,也套不着狼啊。”宁夫人脸上有诡异的笑,一时腿上很疼,她又咧嘴:“酒菜的事,你可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该买的东西,我也去买过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嘘……”宁夫人见苏老爷回了屋,便赶紧住了口。
小菊立于床头道:“苏老爷,夫人伤的很重,我力气又小,不如,苏老爷陪着夫人说说话吧,若夫人有什么事,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宁夫人望向苏老爷。
苏老爷点了点头。
于是,本应该回苏府的苏老爷,便在宁夫人家里呆了一天,所吃的饭菜,也是小菊端上来的,天擦黑的时候,雪也停了,苏老爷便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回去,小菊,你跟着我,把大门锁好,别让那些贼人再进来。”
宁夫人给小菊使使眼色,小菊会意,赶紧去倒茶。
宁夫人便拉住了苏老爷的衣袖:“不如再坐一会儿,还早呢,冬季天短夜长,我也睡不着,苏老爷不愿意陪我说话吗?”
“我愿意。”苏老爷又一次坐了下来。
屋里灯影重重。
纱帐被灯影一照,像是一阵风,在屋里摆来摆去。
宁夫人靠在床头,静静的凝望着苏老爷:“听说苏老爷为官清廉,做人又本分,京城的百姓对苏老爷都赞不绝口,谁能做苏老爷的夫人,那一定是祖上修来的福份。”
“宁夫人千万不要这么说。”苏老爷连忙摆手:“其实,我夫人……是一个苦命的人,她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们日子过的也清苦,后来我虽为官,可她却早逝,一点儿福也没有享的,我一个人拉扯着畅儿长大,如今畅儿即将成亲,若夫人在,她一定极高兴的,可惜她看不到了。”
“我一个寡居的女人,尚觉得生活不易,何况苏老爷还要拉扯苏畅长大,真是用心良苦,不过,如今苏公子也大了,眼看要成亲,苏老爷就没有想想自己的事?难道就这么孤苦一辈子?”宁夫人擦擦泪:“我就是孤苦怕了,所以很了解苏老爷的苦处……”
“其实,这么多年我都撑过来了,如今畅儿长大,又与芙蓉志趣相投,想来很快就成亲,我这一辈子的事,也做成了大半,接下来,也就是含饴弄孙了,不敢有别的奢望……我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认识宁夫人你这位知已,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