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七公子离开苏府,芙蓉都还在错愕。
苏畅拍了拍她的肩膀:“白氏,不用吃惊了,再吃惊,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芙蓉回过神,摇摇晃晃的回家去。进了中堂,往蒲团上一坐,又开始发呆。
她反反复复想着七公子跟田青仁的模样,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儿呢,她说不出来。
只有静静的抱膝。
“君子曰,君子曰,君子曰……..”葫芦抱着书,淡定的从芙蓉身边路过,一双眼睛却乜斜着她:“君子曰…….”
“君子到底曰了什么,你倒是往下背啊。”
葫芦笑起来,将书放在桌上,自己蹲到芙蓉面前:“大姐,我还以为,你在发呆呢,原来你在听我背书啊。”
“我是在发呆,只是听到你背书,我就不发呆了。”芙蓉叹了口气。
出门时打扮的花枝招展,脸颊处的胭脂一直擦到耳朵后面,一身白衣飘飘欲仙,本以为自己虽然不能耀眼夺目,也能吸引七公子的眼球,可为什么一场酒席下来,她心里的疑虑更深了呢。
“大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要不要我告诉苏姐夫知道?”葫芦笑。
“你还是读书去吧。”芙蓉伸了个懒腰,还没起身,便听到有叩门声传来,原来是杨波,杨波跟小巧一块来,小巧的肚子已有些凸显了,穿着宽袖荷叶红的衣裳,由杨波扶着她的腰,满脸的幸福。
说了会儿话,芙蓉无比羡慕的对小巧说:“你真是有福气,瞧瞧,杨波对你多好,以后生下个一子半女的,你们也就圆满了。”
“这应该多谢芙蓉你。若不是你,我们怎么有幸让太医诊脉,自然也不会有这个孩子。”杨波笑着。
小巧更是感激不尽:“芙蓉姐,若不是你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我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好日子呢。对了,我们得了一些梨子,是外地运进京的,听说很是稀罕,所以特意送一篮给你们尝尝。”
“你们真是有心了,如今不是梨子的季节,想来极贵的,又让你们破费。”芙蓉收下梨子,倒也没有过多的客气,几个人聊了些家常话。芙蓉不由得问起杨波:“那个七公子,你有印象吗?”
“你是说住在我们酒楼里的七公子?”
“是。”
“这个七公子,我倒是有印象,因为他跟苏公子还有葫芦喝过几场酒,而且当初硬是要包下我们酒楼二层的客房。给的银子也足,看穿戴,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从没有听他说过是来自哪里。我们也不好问的。只是他除了用饭,偶尔出去,回来以后便把自己锁在屋里,连我们酒楼的人也防备着。”
“防备着?”
“说是防备。其实,或许是我想多了。”杨波搓着手道:“自打七公子入住二楼以后,极少跟我们说话,而且,他住那房间,也有好些天了。夏天热,我本想让小二去给他换洗毯子铺盖什么的,可是他好像很不喜欢,只说不用换,我告诉他。换洗不另外收银子,是我们应该做的,可他还是回绝了。”
“你可见他跟什么人来往?”
杨波摇头:“我一向都在酒楼里忙活,你也知道,如今酒楼里生意不错,轻易走不开,所以每次见七公子出去,不过很快会回来,也没有见他领什么人来,身边跟着的,都是他的书童,不过,这个七公子,倒是很会吃。有时候我们做的饭菜,别人都说好,他却能吃出里面的不妥当来,比如,有轻微的焦糊,或者,咸了一点点,或是少放了一味调料,这一点,我倒很佩服,他毕竟是个举子,看起来文质彬彬,却没想到对吃这么有研究。”
芙蓉皱眉。七公子若是大家公子,自然从小就锦衣玉食,那么他对吃有研究,倒没有什么,只是,芙蓉隐隐约约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送走杨波及小巧,芙蓉甚至无心吃饭。
她不是个能藏住颜色的人。见天色尚早,便到苏府去找苏畅说话。
太阳偏西一点。天还是大亮的。
夏季便有这种好处,不用担心天黑。
芙蓉凑在苏畅窗前,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屋里没有动静。
苏畅起的太早,且喝了些桂花酒,酒席散了以后,便睡了一会儿,翻身,总觉得窗子那里有双眼睛似的,他突然就醒了,睁眼一看,呵欠打到一半便喊了一声:“谁?”
说话间,他已奔到窗前,从支起的窗子处伸出手,一把揪住了芙蓉的脖子。
芙蓉咳嗽了起来:“是我,是我,你不用紧张。”
苏畅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请芙蓉进来,又是给她端水又是给她捏背:“怎么会是你?我还当是谁呢,站在我窗外偷窥。”
“你有什么可偷窥的。”芙蓉撇撇嘴。
“白氏,可有什么事?”
“苏畅,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七公子,哪里不对?”
苏畅直摇头:“不就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吗?就跟你们家葫芦似的,有什么不对呢?”他在屋里踱步,一面又道:“只是这个七公子好像文采不错,我也曾跟他说起过诗词歌赋,他也样样懂的。”
“我不是说诗词歌赋的事。”芙蓉眉头一皱:“我是觉得,他好像跟田青仁有点认识呢。”
苏畅一愣,芙蓉的话提醒了他,在酒席之上,他分明也看到田青仁看七公子的眼神有点异样。可七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田青仁不过是齐国的一个穷困人家的孩子,当初到京城来,也是芙蓉她们带他来的,他跟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