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瞪着他:“葫芦,以后都不准提好好养胎的事。”
葫芦吐吐舌头跑了。
他只是注意到芙蓉的肚子大了。
可芙蓉的心事,他哪里了解。
或许在他看来,怀了身孕,就像是在田里种红薯一样,等红薯长大了,拿铁锨挖出来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可春娘就坐不住了,掐算着日子,如果是要生产的话,芙蓉的产期,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看来芙蓉态度坚决,无论如何是不肯服堕胎药的。春娘甚至去庙里求了大师点算,看芙蓉这一胎是男是女,而家里的香炉,更是没有断过香火,中堂的那尊观音,春娘一天要擦上三遍,观音娘娘的脸都快被春娘给擦破皮了。
趁着芙蓉不注意,春娘又会做一些小孩子的衣裳,如果真生下小孩来,总不能让小孩子光着屁股吧。
做了小衣裳,她又绣小鞋子。
弄好了这一切,她又紧张,生下个小孩子养在府里,以后白家人如何抬头,如何立足?于其让小孩子被别人欺负,被别人说闲话,倒不如给他找一个好人家,这样,对孩子好,对芙蓉也好,于是,她马不停蹄的四处张罗,找了几家家世还算好且没有孩子的人家,准备把孩子送人。
这一行为,招得几家夫人或是坐着马车,或是坐着轿子,有事没事就爱往芙蓉衣铺来,也并不做衣裳,只是围着芙蓉指指点点,她们关心的,只是芙蓉的肚子。
芙蓉被她们看的不好意思,便拿布挡在腹部,可腹部依然隆起。夫人们便看的更起劲儿,就像是去饭馆里吃饭,厨师总也不上菜,把她们急的直盯着厨师手里的锅不肯放松。
这些夫人跟走马灯似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已经让芙蓉不胜其烦。
可除了这些夫人,还有一些穿戴普通的妇人,妇人们拿着银子来,也不挑布料,也不量尺寸,只说是要做衣裳,等芙蓉做好了衣裳,她们并不看看,也不检查,只管给了银子拿着衣裳就走,这么不挑剔的客人倒是少见。
芙蓉总觉得心里纳闷,衣铺里好久都没有生意了,为何这几天又断断续续的来人做衣裳,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自己的肚子渐渐更大了,难道这些人又不鄙视自己了?不把自己当成异类了?
芙蓉想不明白。
春娘谋算着以后将孩子送人的事,被葫芦盯上了。
葫芦总会时不时的问春娘:“以后要把孩子送往哪家,那家的大人姓什么,以后孩子姓什么,叫什么?”
春娘总会拉他到一边:“葫芦,可不能乱说,这事若被你大姐知道,定然不成,娘这么狠心,也只是为了你大姐以后好,她总得做人。以后拖着孩子,可怎么做人才好,不过你们放心,虽是准备把孩子送人,可那些人家,都是好人家,我查过很多遍的。不会让孩子受委屈。果真是半点委屈都没有的,你要相信娘。”
葫芦却表现的很随意:“春娘,你想把孩子送人也没有关系,只有不把我送人就行。反正那孩子,我也跟他不熟。”
“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大姐,不然,这事就成不了,记住了吗?”
葫芦重重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让春娘相信他。
可他一向嘴巴就不严实,在春娘面前一百个记住了,可是转过身来,芙蓉给他做了一碗红烧肉,他就把春娘给出卖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