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大人。”芙蓉又低头做起了针线。
“初六日,你也得去贺喜吧?”苏畅悄悄问。
“不知道。”芙蓉缓缓吐出一句,一丝不苟做起她的针线活来。
虽说表面平静,可她心里却一直突突的跳。
她反反复复的想着苏畅跟她说的那邪,那些个宫里的娘娘,主动往皇上身边凑的下场,也难怪,上一次皇上那么生气,可这么久了,又没见他来府里,难道是不生气了,原谅了?
芙蓉心里没底。
初六那日,是喻老爷唯一的儿子,芙蓉的同父异母弟弟喻只初大喜的日子。
为了迎娶王爷府里的格格,两三日以前,喻府的马车便从怀海城出发,一行人举着婚牌,穿着红衣,吹着唢呐浩浩荡荡的往厩来了。
这本是人生中的大喜事。
芙蓉这个做姐姐的,理当出场。
且芙蓉一家在小车胡同的房子,也多亏了王爷相助,王爷对白家颇多照应,王爷嫁女,白家理应去贺喜。
为示隆重,芙蓉给自己准备了一件石榴红的长褂,衬米白色烟罗纱罩衣并粉紫色襦裙。
长褂镶着宽边,均由金线织成,而襦裙上最下层一圈花朵图案,也是由春娘绣了三天才绣好的,层层叠叠,活灵活现。裙摆一动,便像沾了满裙的花。
小巧都羡慕起来:“芙蓉姐,这次你一定会大出风头的,那些厩的夫人小姐的衣裳怕也没有这么名贵吧?这衣裳也太耀眼夺目了。”
芙蓉只是笑笑,细细的将衣裳折好放进箱子里收着。
初六一早,她把准备好的衣裳拿出来,梳洗完毕,她又改了主意,穿的这么招摇,若抢了格格的风头,岂不是让王爷觉得没有规矩,也让外人看了笑话?再则,听苏畅说,皇上也会亲临王府,若自己穿的像开了屏的孔雀,难保不被那个自大狂皇上认出来,且皇上生不生白家的气还不好说,自己又何必去出风头招惹上他?
想来想去,芙蓉还是将这几件衣裳放回箱子里,转而从衣柜里取出家常的,八分新的苏绣藕色小褂,嫩白色宽袖罩衣,烟青色襦裙换上,梳好了头发,也只是拿了一支并不算名贵的,深青色镶白珠的簪子做为装饰。
除此之外,别无首饰,甚至连耳环也没有佩戴。
青色透露着年轻的气息,富有朝气。
而发间簪子上的一点白色又画龙点睛。穿戴好以后对着铜镜一照,虽不是国色天香,十分出众,但气质淡雅,倒也超凡脱俗。
去王府贺喜,自当准备贺礼,送金银等物,芙蓉家的家底毕竟没那么雄厚,比不得厩里的大人们,且也显的没有新意,芙蓉挑挑捡捡了几天,在厩里选了一支上好的百鸟金钗,这百鸟金钗上有数不清的鸟儿,且钗体金黄,是黄金制成,难得的是,匠人手艺精巧,每一只鸟都神态各异。
且为了陪衬这百鸟金钗,芙蓉还专门定做了一个绿檀木的首饰盒子,绿檀木发出幽幽的绿光,与这金簪子在一块,倒是相得益彰。
这厩里,怕就是皇宫里,也难找第二件。
芙蓉之所以能买到,实则是因为那家首饰铺的掌柜与芙蓉还算有几面之缘,芙蓉当初在他铺子里摆摊卖手帕,跟掌柜的也说的上话。
若把这百鸟金钗送给格格,倒也没有辱没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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