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你这是?”
王婶子压着声音道:“不瞒你说,这百十来两银子,是杨波挣下的,明儿他就要去盘下那酒楼。这些银子还不一定够用。这不,我们家老头子正生气呢,到处找这银子,把米缸里的米也倒出来了,把筐子里的饼也倒出来了,把床下面都翻了个遍,如果这银子被他搜走,那杨波的酒楼,就弄不成了,你先帮我收着可行?”
王婶子一脸谨慎。说着话,也不忘往窗户外面瞧着,虽天黑。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十分警惕,生怕杨老爷子会突然冲进来把银子抢走。
芙蓉爱管闲事的脾气又上来了。
当即收下王婶子的包袱,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晚上睡觉的时候,枕着着百十来两银子。都觉得踏实。
可还没睡着,就听到院子里“砰”的一声。
就像长熟的番茄突然落了地,一声闷响。
春娘就睡在窗户下,听的真真切切,吓了一跳:“芙蓉,不会是院里进贼了吧?”
芙蓉点着蜡烛。凑到窗户前看看,隐隐约约像是有个人影,探头探脑的。芙蓉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模样,只觉得弯腰抬脚的,有些鬼鬼祟祟,便呵了一声:“谁?”
“叫啥咧,叫啥咧?大晚上的。吓我一跳。”原来是杨老爷子。
他被芙蓉发现了,于是一改鬼鬼祟祟的样子。直起了腰,将脚步也压的实实的:“开门。”
“杨大叔,你又爬了梯子翻到我家来的?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摔着。”芙蓉没好气的道。
杨老爷子吸吸鼻子:“我有要紧事,从大门过太费时间,还是翻墙最快。”
芙蓉只得开了门,杨老爷子穿着件灰色的长褂,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趿着一双破鞋,进门就往葫芦房里钻。
先是拿开葫芦身上的毯子,然后又摸了床沿,然后又搜了床下,床下的小狗也遭了殃,被杨老爷子拎着就扔一边去了。
小狗的惨叫惊醒了葫芦。
他坐起身,揉着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杨老爷子一双大手在葫芦身上狠狠的摸索了一遍,甚至连葫芦的屁股也放过,结果,什么也没摸着,便叹气道:“我把屋子里都翻遍了,明明前几天,那百十来两银子还在柜子里锁着,怎么今儿就没了,家里能藏银子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没有,我瞧着你婶儿好像来你家了,是不是把银子藏在你家里了,再让我摸摸。”
杨老爷子说着,伸出一双长满老茧的人,一面翻动着葫芦的枕头,一面又将葫芦全身上下摸了一遍:“这也没有银子啊。”
葫芦被吓的不轻,带着哭腔问芙蓉:“大姐,大叔他疯了吗?为什么摸我?我睡的好好的——”
杨老爷子的突袭显然是吓到了葫芦。
特别是杨老爷子如鹰爪一样的大手,在葫芦身上游走,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杨老爷子叹气道:“芙蓉,你可别蒙我,你婶儿是不是把银子都交给你们收起来了?”
芙蓉摇摇头,坚决不能供王婶子出来。
葫芦刚才还带着哭腔,这会儿却来了精神,突然有了兴致,立马八卦了起来:“大姐,咱们家的银子又多了?”
芙蓉一把给他按倒在床上:“快睡觉。”
葫芦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
芙蓉本想跟他说,家里人都睡了,让杨老爷子知难而退,赶紧回自己家去。
可春娘却已披衣起来,热情的招呼道:“他大叔,什么银子?”
杨老爷子进了芙蓉房间。
芙蓉的枕头明显鼓了起来,那下面垫着银子。
芙蓉怕杨老爷子看见,一个跟头翻到床上,枕着高高的枕头,呼呼呼的打起了呼噜。
杨老爷子鄙视的道:“这闺女,睡觉怎么跟一头猪一样?呼噜打的山响。”
春娘笑着解释:“可能是累了。”
杨老爷子看到芙蓉枕头下面垫的很高,便道:“芙蓉睡觉枕头这么高,她怎么会不打呼噜呢?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这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睡着了,她这是有病吗?”
春娘摇摇头:“芙蓉身体好着呢。”
杨老爷子摇摇头:“我瞧着她这呼噜打的,像是有病,春娘,她枕头太高。你去给她拿下来点。”
杨老爷子甚至忘记了他的正事,一心指挥起春娘来。
春娘还不知道银子的事,听此话,也觉得芙蓉的枕头高了些,叫了芙蓉两声,芙蓉没反应,她便走过去,想看看芙蓉脑袋下垫着什么,手刚一碰到,便觉得生硬。摸了一下,果然是银子。
春娘的脸顿时红了,一颗心也扑扑乱跳。
杨老爷子瞅出了异常:“怎么了?”
春娘平时不怎么说谎。这一次却扯了谎话:“她……..我才想起来……芙蓉睡觉喜欢垫这么高,枕头太矮,她会不舒服…….就睡不香。”
杨老爷子摇摇头,又将话题扯到了银子上:“我们家那败家娘们,想怂恿着杨波开什么酒楼呢。如今我想把银子藏起来,可她先行一步,也不知道把银子藏到哪里去了。如今家里我是找遍了,可一百来两银子,也不是小数,找来找去没找着。我想着,她是不是藏你们家来了。”
春娘吞吞吐吐的道:“没…….没吧…….我们家地方小……..能藏哪呢……就那柜子,一眼望到底了。”
杨老爷子又探头看看。直摇头:“怕是找不着了,不过春娘,若是我们家老婆子把银子藏你们家,你一定告诉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