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子一面忍者笑,一面扶了少年到葫芦的房间,三下五除二的给他换上芙蓉的棉衣,又扣上扣子:“这样就好了,就是在床上乱翻,也不会冻着他了。”
春娘已经倒了一碗茶来:“谁说不是呢,就是怕他冻着,所以才给他换了衣裳,毕竟是喝醉了,不然,直接给他盖进被窝里了。”
杨老爷子接过茶碗,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柴火堆旁边,呼呼的喝起来。
葫芦蹲在门槛那发呆,芙蓉叫了他两声,他也没答应,许久,扭过头来:“大姐,他睡在我床上,我睡谁床上?”
春娘笑着安慰他:“一会儿他就醒了,你还睡你床上呀,葫芦。”
葫芦这才笑起来。跑去房间东看看西摸摸,老半天都没有出来。
几个人闲坐着聊家常。
杨老爷子一碗茶足足喝了有两个时辰,没满月的孩子吃奶都没有他费劲。喝完了茶,杨老爷子又舔舔碗沿,嘴上说着:“芙蓉,你是不是又惹祸了,刚才我给他换衣裳,瞧着他身上的香袋呀,钱袋呀,都是好货色,你要是惹了人家,等他醒了,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芙蓉也端一碗热茶暖手,见杨老爷子杞人忧天的,便道:“大叔,他喝醉了,我就拉他回来醒醒酒,我又不是葫芦,哪里能天天惹祸。”
春娘翻眼看看里屋,见葫芦半天没动静,想来又是折磨小狗吧,便小声道:“葫芦大些了,可不敢天天说他爱惹祸,孝子脸上挂不住的。”
也就是春娘,时刻注意葫芦的内心感受。
杨老爷子分明跟葫芦是仇家:“春娘,你也不必过意不去,白家村谁都知道,白葫芦是个惹祸精,他要哪一天没惹祸,全村人都觉得稀奇。”
屋顶有风吹过,因堂屋里烧着柴火,温度渐渐的升了上来,房顶上积的雪慢慢的融化开来,一滴一滴往下流,有几滴正好落在杨老爷子头上,凉丝丝的,杨老爷子伸手探探头顶,叹气道:“你们家这房子,也应该修理修理了,别哪一天正睡觉呢,房子塌了,把你们压在里面…….”见芙蓉瞪着他,便忙改口道:“好了,好了,不揭你们的短处了。”
春娘倒也不介意,她提了一篮子水绿的芹菜,又拿了三四根红萝卜,细细的将芹菜叶子摘下来,满满装了一篮子,然后又拿刀削起了红萝卜。
芙蓉不解:“春娘,咱家吃不了这么多芹菜吧?”
春娘抹抹额头的细汗:“芹菜不是吃的,有别的用处呢,红萝卜也是。”
直到天快黑了,王婶子站在院子里扯着嗓门叫杨老爷子,他才拍拍屁股,极不情愿的回家去了。
里屋传来呼呼的声音,像是打呼噜,又像是吹泡泡。
春娘侧耳听听,笑道:“葫芦睡着了?半天不见动静?”
芙蓉摇摇头:“葫芦打呼噜也没这么响呀,估计是他打呼噜。”
春娘揉揉发酸的胳膊道:“也是时候醒了,睡了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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