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摇头。
芙蓉放下衣裳,准备去倒水,喻只初拦住了:“我们今儿来有点事,不喝水了。”
陈九年却进灶房端了个大瓷碗,自己倒了半碗水,咕噜咕噜喝了,他在路上一直不停的跟喻只初说话,说的口干舌燥。这会儿嗓子眼里,跟着了火一样。
半碗水下肚,陈九年才说出了原委。
上一回。说让喻老爷,喻夫人去苏府,说说陈九年跟苏小姐的事,喻老爷倒是答应了下来,但喻夫人却死活拉不开脸。当初说好了,将苏小姐介绍给喻只初,转眼间,要苏小姐跟陈九年凑在一起,喻夫人心里不爽快,每晚睡觉。都会唠叨:“你说说咱们只初哪不好,长相,虽不是上上等。但在怀海,也数一数二。论才学,论知书达理,论…….”
喻老爷被她唠叨的睡不着,便会说:“论什么也没有用了。夫人,苏小姐不喜欢有才学的人。”
“怎么说咱只初不比他舅舅强些?你瞧瞧那猪毛脸。没才学,大字不识两个,苏小姐怎么会看上他?”
喻老爷又得安慰她:“苏小姐就喜欢那猪毛脸,谁也拦不住,且九年有九年的好处,怎么说你是九年的亲姐姐,何必再拦着,你也不想他一辈子是光棍汉吧。”
喻夫人也只好同意,只是不想去苏府,只愿意让苏怀山带着女儿到喻府。
喻老爷也成全了。说要给苏怀山送行,请到府里吃一通酒。
苏怀山自然答应。
芙蓉道:“吃酒是好事,你们怎么还来石米镇了?”
喻只初道:“吃饭的时候,没有女客陪着,到底不好看,你也知道,我娘说话,就那样,想着你去做陪,还好一些。”
“是啊芙蓉,你帮忙就帮到底吧。”陈九年央求,这可关系着他的终身大事。
芙蓉瞧瞧桌上做了一半的衣裳,有懈愁,明天可就是刘氏说的三天之期了,可衣裳还没有头目,葫芦早上还在傻不愣登的玩土豆,一点也不知道焦急。
“我这衣裳今儿必须得做好,不然明儿…….”陈九年拿起衣裳扔进了马车里:“芙蓉,我知道你手巧,走吧,坐上马车,一面往城里赶,一面做活,两不耽误。”
芙蓉也只好去了。
三人刚上马车,葫芦就追了上来,自己“吭哧吭哧”要往马车上爬,马车很高,芙蓉上车的时候,还得踩着凳子,葫芦自然是爬不上去的,身子挂在车把儿上,脚下悬空,累的出汗。
马夫笑起来:“这孝,你打算坐在车把儿上进城吗?”
葫芦脸都憋红了,坚持要上车。
芙蓉探出头来道:“葫芦,你去王婶子家玩儿,姐去去就回来了,你别跟着。”
葫芦不说话,也不下来。挂在车把儿上打吊吊。
王婶子听动静出来,心疼的不得了,一把抱了葫芦下来:“怎么能挂在车把儿上呢,要是摔地上,可就疼的厉害了。”
“婶儿,我进城一趟,麻烦你看一下葫芦吧,晌午若是我没回来,让葫芦在你家吃饭。”芙蓉交待。反正葫芦在王婶子家吃饭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王婶子点头答应,见车里还坐着陈九年跟喻只初,便点头示意。
葫芦却不愿意了,从王婶子怀里挣扎下来,又扶着车把儿要上车,嘴里喊着:“大姐,别扔下我。”
“葫芦,不是大姐扔下你,大姐去办正事呢,带着你多有不便。回来大姐给你捎好吃的。”芙蓉安慰他。
葫芦却不愿意了:“大姐,我不要好吃的,我就要跟着你。”
喻只初下车,轻轻托着葫芦的屁股,就把他托到了马车上:“就让葫芦去吧,他一个孝,能耽误什么事。反正咱们也没正事,带一个孝子,也不打紧。”
陈九年道:“谁说咱们没正事,今儿可是正事,葫芦,你可别给舅舅搞砸了,知道吗?”
葫芦忙点头。只要让他坐着马车进城。他什么都答应。
马车在石米镇奔跑的时候,叮叮当当的,葫芦倒是正襟危坐,一声不吭,车子里的人多,天又燥热,马车帘子掀着,葫芦看见那些卖鱼的,卖菜的,卖糖饼的。又想吃又好奇,害怕发出声音,就用小手捂着嘴。
等马车过了石米镇。往城里奔的时候,陈九年一句“终于出石米镇了,一会儿就快到城里了。”
这句话就像是叙柴,瞬间点燃了葫芦这个小炮,葫芦将捂在嘴上的小手拿开。看到田里有人锄地,便惊呼:“哎呀,有人锄地哎。”
陈九年翻白眼,不说话。葫芦不是经常看到人锄地吗,这么大惊小怪的。可在葫芦看来,他是经常看到人锄地。但坐在马车上看人锄地,他还是第一次。
看到河里有人撑船,葫芦便惊呼:“哎呀。有人摇船哎。”
看到路上有几头牛经过,葫芦便惊呼:“哎呀,有牛……”
他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陈九年便拍着他的背:“葫芦,你可别哎呀了。你哎呀的舅舅背都疼了。”
马车上的风很凉爽,呼呼掠过耳旁。像有人在扇着扇子,葫芦显的很是惬意,眯着眼,抬头挺胸,嘴巴嘟着。不说话了。
“葫芦,你做什么呢?”芙蓉问他。
“大姐我在吹风呢。早上没洗脸,吹吹脸上的灰。”葫芦眯眼回话。
喻只初笑起来。
“葫芦,一会儿到了喻府里,你可不能乱说话知道吗?坐要有坐相,吃要有吃相,不喊你,你也不能乱跑,知道吗?”陈九年生怕他会惹事:“还有啊,府里台阶多,你别磕着碰着,府里的地方大,你乱跑的话,你大姐就找不着你了。”
陈九年苦口婆心,比芙蓉还唠叨的厉害,芙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