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除了你那大胡茬能把衣裳擦破,还有谁能呢?”喻只初笑。
陈九年刚才还嫌弃穿裙子太费功夫,这会儿却又多情起来,用手细细的抚摸着裙子上的布料,左摸摸,右摸摸,就是不舍得松手。
也只有在想到苏小姐时,陈九年才会有这般柔情。
“舅舅,今儿咱们去苏府,算是白去了,一点收获也没有。”芙蓉有些沮丧:“本来还能跟苏小姐说一会儿话,可是,苏老爷回来了,唉。”
“就是。”喻只初接话:“朱妈妈还把我跟舅舅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陈九年却暗自得意:“你们俩不知道吧,苏小姐跟我说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芙蓉跟喻只初异口同声。
陈九年故作神秘,就是不说,马车快到石米镇了,他看芙蓉将头扭向了别处,也不理他了,便又憋不住了:“我说还不行?你们不要不理我呀。”
“苏小姐说了什么重要的事?”芙蓉跟喻只初又异口同声。
“苏小姐说了,咱们一趟一趟的去,怕是无用。他爹跟咱们又不是一个辈份,自然没有太多的话说,反正他们会离开怀海城了,不如让喻老爷,喻夫人带我们去说,一来可以算是送行。二来,有邪,喻老爷跟苏老爷说,算比较正经。”陈九年洋洋自得:“苏小姐虽柔柔弱弱,但说的话却很在理呢。”
想起苏小姐,陈九年又开始白日做梦。
芙蓉跟喻只初谁也不说话,掀着帘子看着外面。
沿路都是种田的人,有的在捡麦穗,有的在刨地。还有的,三三两两,坐在田间地头唠嗑。
陈九年晃晃喻只初,喻只初不动,也不看他。
陈九年只好道:“好了,我知道,去苏府的事,你不敢跟你爹娘说,我去说还不行,看把你们吓的。”
芙蓉跟喻只初同时回头:“哎呀,舅舅,你不早说呢,我们以为,你又要我铃锋陷阵。”
陈九年一副鄙视二人的模样,靠在马车里,又柔肠寸断起来:“哎,你们说,苏小姐竟然叫苏真,苏真,真是一个好名字。这个真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在里面了。”
“舅舅,这个真字包含了什么意思在里面?”芙蓉不解。
陈九年含糊其辞:“我哪知道包含了什么意思?”
喻只初不得不把他舅舅鄙视了一回。
陈九年咧嘴笑:“我就觉得吧,人家苏老爷,是个读书人,给孩子取的名字,自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葫芦筐子的。”
好吧,陈九年媳苏小姐的名字,爱屋及乌。有情可原,可又一次把葫芦给垫底了,葫芦这会儿正在王先生田里弯腰撅屁股的捡麦穗呢。也逃不过被比较的命运。这也太不厚道了。芙蓉便哼哼道“下回去苏府,不要拉上我,我家还要种田,忙不过来。”
陈九年赶紧哄着:“好了,芙蓉。就你家那点田,回头舅舅帮你种,去苏府,哪能少了你呢,听说,以前你还做过媒婆呢。不然,你帮帮舅舅。”
“城里的媒婆可多了,为什么又是我?”芙蓉当然不乐意了。喻夫人看芙蓉,没一次看顺眼的。若自己去当媒婆,这事成不成还是一回事,关键自己还没长成熟呢,人家苏老爷怎么会把女儿一生的大事交给自己。
陈九年却央求道:“好芙蓉。帮帮舅舅吧,你想呀。若是请了别的媒婆,就这婚期的事,还有一些琐碎的,舅舅当着媒婆的面,自然是张不开口的,但芙蓉你就不一样了。舅舅可没把你当外人。”
喻只初坐一旁哈哈笑:“舅舅,你这也太着急了吧,麦子刚收上来,你就想吃白馒头了?人家苏府还没有答应苏小姐嫁给你呢,对了,是苏老爷还不知道舅舅你心怀花花肠子呢。要是知道了,非追的你满城跑。”
喻只初说了实话,这实话让陈九年好惆怅,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只靠在马车上,随着马车的颠簸,他的脑袋就像风中的果子似的,左右乱晃。
送了芙蓉到家,陈九年便带着喻只初马不停蹄的回城了。一来肚中饥饿,要赶回去弄性的。二来要进城弄两套男人的衣裳换了。还有,总不能让杨老爷子看到二人的狼狈相。且还要跟喻老爷,喻夫人商量去苏府的事,时间紧迫,不容耽搁。
杨老爷子靠在大门口抽烟锅子,一面挥动着手里的棍子,指挥着几只羊在门口吃草,见那马车来了又走,便问芙蓉:“那不是喻府的马车么。”
“是。”
“不是说喻少爷他们接的你么,怎么刚才车里好像是两个女人?”杨老爷子眯眼望着。
刚才车帘子一掀,芙蓉便跳了下来,喻只初想跟芙蓉说两句话,刚一探头,见杨老爷子缩在门口,怕他看到自己的样子,便又缩了回去,杨老爷子从生下来起,就爱看热闹,这点热闹他当然看见了,只是没有明说。
“杨大叔眼花了吧。”芙蓉搪塞。
杨老爷子当然不会相信眼花了:“别以为我没瞧清,那梳着发髻的,明明是喻少爷,也不知道你们鬼混什么去了,将男的变成了女的,还说我眼花。”
王婶子拿着一捆小芹菜出来,一面择菜,一面道:“什么男的变成女的,男的怎么会变成女的,这老头子,又瞎说了。”
见芙蓉在门口,便分出一半小芹菜来给芙蓉:“这芹菜叶子,我都去的差不多了,这不,锄过田以后去镇上买的,新鲜的很,你拿些去,或是蒸面条,或是做饺子,都好吃。”
杨老爷子又开始嘟囔:“多嫩的小芹菜,七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