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当然知道你是男人了,你当娘是傻子?”宁夫人一面卸马车上的东西,一面高声道:“这些是成亲用的东西,娘跟王老爹啊已经商量过了,既然你跟紫秀姑娘是有情人,那夜长梦多,不如早点把亲事办了算了,娘也好早一点抱上大孙子。”
宁夫人喜滋滋的,她那大嗓门,十里八村的都要听见了。
那些喜庆的红让安慕白心里小小的喜悦了一下,虽宁夫人唐突了,可为什么安慕白心里很高兴呢,他也说不清,只是赶紧拉宁夫人进屋:“娘,你又开始胡说了,紫秀姑娘人家刚搬进来,你就张罗着让我们成亲,这不是欺负人家吗?难不成人家住了我们的房子就要嫁给我不成?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娘只是觉得,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你们……”
“娘,这事不要提了,这些成亲的东西也先收起来,别让紫秀姑娘看见了难为情。”安慕白帮着宁夫人收拾着。
王紫秀的西厢房离的不远,宁夫人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的,一开始很喜悦,可听了安慕白的话,她又有些失望。
安慕白不让提成亲的事,难道他不喜欢她?王紫秀心里满满的全是安慕白,此时满肚的喜欢化成满肚的委屈,坐在那儿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
“紫秀啊,爹跟宁夫人说好了,准备让你嫁给安公子,你觉得这主意可好?”
“我……一切都听爹的。”王紫秀脸一红,很快又低下头去:“可安公子怎么想的,我们也不知道……”
“不如,爹去问他,爹的脸皮厚。”
“爹,还是算了。咱们刚搬过来,不要惹那么些事端,再则,安公子无私的帮助咱们,咱们这样去求亲,倒显的……若被拒绝,以后还怎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呢。”
王紫秀自然有她的忧虑,她一个女儿家,自然不好意思再提及此事,只得掩饰过去:“爹,安公子肯救济咱们,是他好心,咱们也应该好生过日子才对,当下最要紧的,我还得好好给贵夫人们做衣裳,这样才能保证咱们的生活不是?”
王老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浅棕色夏衫儿,暗红色印花罗裙,身姿妖娆,发髻轻垂,钗环叮当,就连手指上涂的蔻丹,也是光彩照人的。身后跟的俩丫鬟,也是齐齐整整的模样。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这位夫人由丫鬟伺候着下了马车,钦国侯府小厮便赶紧打招呼:“苏夫人好。”
芙蓉又一次降落到了侯府。
并不是她想来,也不是她脸皮厚,她明知钦国侯跟关月秀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想讨没趣,谁让钦国侯的宝贝儿子满月了呢。
钦国侯得了儿子,高兴的像娶了七八十来房姨太太一样,成日的合不拢嘴,脸都笑僵了。
不但把天晴的事抛到了脑后,就连上朝时,也一改低眉顺目的模样,别的大臣若在皇上那儿参他一本,下朝的时候,他便故意凑上去“听闻你五十多了,连个儿子也没生出来?呦,那以后死了,谁披麻戴孝呢?真是可怜。”
满朝文武都收到了钦国侯的请柬,说是他儿子的满月酒,要大大的办一场。
这满朝文武,自然包括苏畅。
苏畅因有公务在身,无法前来,便交待芙蓉备了份儿礼物前来。
芙蓉一百个不愿意,钦国侯正是欢喜雀跃的时候,见了芙蓉,还不跟见了一坨屎粑粑一样恶心吗?
可人家下了请柬,若不去,倒失了礼数,既然他敢下请柬,那芙蓉自然也得来了。
只是芙蓉一路上都七上八下的,心想着钦国侯见了自己,到底是怒目相向呢还是热情迎接呢,翻来覆去的想了一路,直到见了钦国侯芙蓉才明白,自己真是想多了。
钦国侯正觥筹交错的应酬着各位大人,冷不丁的见芙蓉来,他没有怒目相向,也没有热情迎接,而是把芙蓉当成空气一样,根本就没理她,只是问下人:“谁让你们放她进来的?不是说了不准这位夫人进来?你们是怎么守的门。”
下人一脸委屈:“可是老爷,这位苏夫人……她有请柬。”
“我有发请柬给她吗?”钦国侯问下人,见下人低头不敢说话,手里捏的请柬上分明写着邀请苏畅跟白芙蓉,钦国侯的肠子都悔青了:“我真是老糊涂了,我真是……我真是高兴糊涂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真是手贱,我请谁不好,怎么把这婆娘请来了?”
“侯爷,听闻你喜得贵子,真是恭喜恭喜。”今日是侯府的好日子,芙蓉不想给钦国侯难堪,语气倒是平和的很:“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了。”
钦国侯虽不情愿看见芙蓉,可见到芙蓉提的礼物价值不菲,心中倒是宽慰了不少,嘴上也说了客气话:“那个……来就来嘛,还提这么贵重的礼物。孩子跟四姨太太都在房里呢,一会儿散了席,苏夫人去看一看才好。”
芙蓉笑着点了点头。
觥筹交错。
钦国侯举着酒杯满场飞奔。
那些没有儿子平日里又跟钦国侯作对的臣子,这次被钦国侯好好的奚落了一番“挣下那么些家业有什么用呢,反正你也没儿子,等你死了,你这些家财,还不是被外人占了?”又或者说“听闻你女儿长的不错,很水灵,也才一两岁,等我儿子长大了,或许能娶她做姨太太呢,年纪大一些,我们也不计较了,哈哈哈。”
给一众大臣气的脸皮发青。
散了席,钦国侯明显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