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来了一两日了?”
杨波点点头。
一壶茶的功夫,他把苏畅的情况讲给了芙蓉。
一日前的那天傍晚,天空澄净,凉风习习,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由于生意太好,杨波亲自在酒楼里招呼着客人,旁边客栈的小二到酒楼叫他,说有个和尚要入住客栈,杨波便跟小二交待,只说给和尚找一间上房就好了。小二却说,和尚没有银子,如果住下去,客栈要赔钱的,毕竟这时候客栈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每天的房间都是供不应求。
杨波心善,想着出家人不容易,多半不会有什么银钱在身上,便对小二说只管领他入住,不用收银子,小二去了又回来,说和尚要亲自谢一谢杨波,杨波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后来方丈亲自来跟杨波道谢了,杨波跟方丈客套了几句,却发现方丈身后,客栈窗下倚着一个人,身上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的跟被雷炸过一样,那人脸上黑黑的,好像涂了一层锅底灰,脚上的鞋子也露着大拇指,他歪在那儿,手指着不远处的长街笑,看到卖柑橘的人路过,他便笑着说“好小的西瓜……”
窗下那个人,怎么看都是一个乞丐,还像一个脑子不大清醒的乞丐。
方丈跟杨波说,并不是他要住客栈,是他这位朋友要住。
来杨波客栈之前,方丈已经带着这个乞丐一样的人在京城里转了一大圈了,他们没有银子,又脏的不成这样,一般客栈的掌柜看见了,甚至连门都不给他们进,有的说怕吓着客栈里的人,有的说客满,还有人怀疑他们是专门砸场子的,放了狗追了他们两条街。
此次方丈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不料杨波却是有心人,他并不介怀方丈二人有没有银子,也不介怀窗下那人脏还是不脏,他交待小二扶窗下的人上楼去,又吩咐他去烧热水,一会儿送到客房让那人沐浴。那人不愿意沐浴,不愿脱衣裳,小二只得帮着那人擦了脸,杨波才发现,这个乞丐不是别人,正是苏畅。
杨波惊诧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
苏畅被看押在牢房里杨波是知道的,如今苏畅却跟一个和尚在一块,而且穿戴成这样,脸黑,唇白,身上挂着汗,鞋子也破了,这不免让他狐疑,便问方丈,苏畅是不是从牢房里潜逃出来的,为什么会这般狼狈。
方丈只说一言难尽,但苏畅绝不是逃犯,至于别的,他不愿多讲,只说苏畅有伤在身,行走不便,得在客栈里休养些时日。又说先前苏畅清醒的时候曾嘱咐他,希望他去苏府找芙蓉,让芙蓉来见他。
方丈答应了下来,便去苏府见了芙蓉,如今也把芙蓉带来了。
“一开始苏畅都不肯沐浴呢,连小二都不让靠近。”杨波笑起来:“你们家苏畅倒很害羞……都是男人,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不过我发觉他昏昏沉沉的,又指着米饭说是石头,怕他有什么闪失,就叫了大夫来给他看一看,大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