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缓行,踢踏踢踏地声音敲击在青石路上。
三匹白马以太子的白马为首,二皇子与三皇子的为尾默默缓行着。而前边是浩浩荡荡的马队,最中央是天子的马车,明黄的帷幔遮住了天子的尊容,却是无法阻挡他那唯我独尊的气势。
三位皇子几乎并肩而行。
二皇子突然讪讪开口。“你们说,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公主不是……”
三皇子立刻止住他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父皇所想,岂是我们这些皇子可以随意猜测的到的?”
“三弟所言甚是。”太子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眯着眼睛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唯唯诺诺的二皇子,语气中透出一丝警告。“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二皇子缩起脖子,面色尴尬地不再说话。
三皇子冷冷地瞄了一眼三皇子尴尬的脸色,最终道:“二哥不过是心直口快,太子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哼。”太子淡淡的脸上依旧堆满了和煦的笑意,面色极好地跟路边的行人招手示意,但口中所言却是冰冷。“三弟可是也管得过宽了?”
旁边离得近的护卫都是听得满头冷汗。太子这人在宫中是知名的喜怒无常,这两位弟弟不知因为太子的原因受了多少的不公平待遇。
但那都是皇家的事情,他们不过是拿皇粮吃饭,管那么多做什么?
护卫各个都是当做自己是个聋子,是个哑巴,对于现在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不敢。”三皇子秦泙淳立刻低眸冷声道。语气平平淡淡地,听不出一丝因为太子斥责而产生的不满。二皇子畏畏缩缩地偷偷瞄了一眼身前的太子以及身旁的三弟,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声。
“你知道就好。”太子笑着回答,语气似乎温和起来。“父皇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这是我们为人臣子的义务,休要再多言。”
“太子所言甚是。”二皇子与三皇子立刻恭顺回答。一个是当真的恭顺,一个却是一身傲骨无法磨灭的淡漠,就好似刚刚受到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太子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身影留给了身后的那两位皇弟。
都说帝王家无亲兄弟,他与两个皇弟又何尝不是这样?
若这是天子应该度过的寂寞的道路,他又何尝不可承受?
只是,这次,他那伟大的父皇,又是准备做些什么呢?
行宫之内,太子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己书房长桌边的绢花木椅上,手中紧握着一只毛笔,他眉目专注地书写着手中的字,却是突然出声:“你可查出了什么?”
底下的那人,一身夜行黑衣,单膝叩首道:“回殿下,依旧没有线索。”
毛笔倏然被他的手指折断,墨汁滴落在宣纸之上,他猛地起身,大力将那毛笔扔到那人的身上,面上余怒不消,平复了好一会,他才坐下,脸带和煦的微笑。“哦?那可有一丝进展?”
底下的黑衣人应该已是熟悉了太子的行为,对他刚刚的盛怒一点意外也没有,依旧波澜不惊道:“公主失踪,天子举办招亲大典,在下彻查了几日,总算发现了一件事情。”
“何事?”太子身体向后一摊,双手交叉,懒洋洋地问。
“天子曾有派过贴身侍卫出宫,就在最近十几日。”黑衣人半跪着,继续道,“不仅如此,在下还发现,天子身旁贴身侍卫在最近几日有了变动。”
“哦?”太子似乎对这件事极为在意,眯着眼睛问,“那些侍卫可是消失了?”
“回殿下,正是如此。在下偷偷查了司命司的最近的人事记录,果然发生了变动。”他沉声道:“在下以为,不是那些人被遣送出宫了,就是那些人已经被抹杀了。”
唇角微挑,太子的眸中似乎带了一丝深究,以及一丝的兴奋。“这么说,本宫的父皇果真是偷偷调了他的贴身侍卫出宫,只是为了杀一个所谓的草包?”
他站起身,语气中愈加兴奋。“而且暗杀不成反被杀?哈哈……有趣,当真有趣!”
身形突地一转,他的眸中愈加冰冷。“继续去彻查此事,一定要查出为何父皇如此在意那个穆小侯爷!”
“是!”男子如风一般消失在了这个书房,就如同他如风一般地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