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开玩笑了,你是在怀疑我品酒的功力吗?”酒鬼脸上顿显不快,眉梢一挑。沉声问道。
“啊,呵呵,不敢,不敢。客官您要是觉得这酒不行,我给您换一坛。”刚才招呼几个人进店时就已经闻到这个人身上挥之不去的酒味儿,敢这么说话,估计在品酒方面的确有两把刷子,不拿出点儿好东西。怕是很难糊弄过去。
说罢,店老板也酒收回,回到柜台另取了新的酒具,再打开另一个酒坛,装好酒后重又端上桌。
“客官,您先尝尝,看这酒怎么样。”主动替酒鬼斟了一杯,店老板殷勤的笑道。
端起酒杯,酒鬼这一次没有那么猴急,先放在鼻前仔细闻了闻。这才一口喝了下去。
“怎么样?”店老板又问道,他的表情稍显紧张,大概是怕酒鬼再把酒吐来——这酒是新开封还没来得及掺酒的,再要是不行,他可就没咒儿念了。
“一般般,凑和了。”酒鬼摇了摇头,显然对这酒的品质还不是很满意。
“呃.....,呵呵,客官,您是喝酒的行家。多多包含。”店老板是哭笑不得,他总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儿和住店的客人争执,所谓褒贬是买主,人家花钱吃饭。难道还不许人家评论吗?
见两个人说的热闹,孙东也来了好奇心,拿起酒杯给自已倒了一杯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算不错。
“大哥,我觉得这酒还可以,您就别为难人家店主人了。”见店老板很尴尬。孙东好心给打着圆场。
“.....,嗯,也是,谅你这么一个小镇,也不会有什么好酒,算了,就这么凑和了。”孙东说话,酒鬼也不好再说什么,摆了摆手,不打算再为难店老板了。
“客官,您要这么说我可就不能不说了,祁家镇虽小,却也并非没有好酒,祁府二老爷最喜酿酒,他酿的酒中有一种叫做‘透瓶香’,那真是‘隔瓶香十里,一杯醉十年’。”或许是酒鬼的话激起身为祁家镇人的荣誉感,店老板不服气的说道。
“哦,店老板,你说的可是真的?”店主人的话明显引起了酒鬼的兴趣,他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怀疑,大概是怕店老板是为了和自已斗气,故意夸大其辞来唬人。
“当然,这我骗您干嘛。这儿方圆三十里内,谁不知道祁家镇有一位祁二老爷,号称棋酒双绝。天底下会下棋的人很多,会喝酒的人更多,会下棋会喝酒的人也有不少,但是会下棋又会酿酒的人能有几个呢?”店主人颇为自豪的说道,自已的家乡出了这么一位名人,他脸上也觉得非常光彩。
“这里叫祁家镇,你这店叫祁家老店,那位祁二老爷该不是你的本家吧?”车夫老魏问道——他以前曾经路过祁家镇,对祁家镇的历史也略知一二,晓得祁家镇上的产业十之七八都是祁家的产业,如果这家客店的情况也是如此,那么那位祁二老爷就是祁家老店真正的主人,为主人吹捧扬名,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呵呵,是呀,算起来祁二老爷是我的堂哥,远是稍微远了点儿,不过也没有出五服。”店老板笑道。
“没有出五服?东哥哥,五服是什么意思呀?”小孩子吃饭快,谭晓天此时已经吃了半张烙饼,喝了一碗热汤,听到一个没听过的名词,好奇的向老魏问道。
“噢,五服呀,五服是我国礼教中为死去亲属服丧的制度,依血缘关系亲疏远近的不同,服丧时所穿的丧服也不相同,总共分为五笔,由亲至疏依次称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斩衰是最重的孝服,是不缝缉的意思,齐衰是用本色粗生麻布制成,大功是用熟麻布制成,小功是用较细的熟麻布制成,缌麻则是用稍细的熟布做成,简而言之,血缘关系离的越近,丧服的材质越粗糙,反之则越精细,五服之外,还有一种更轻的服丧方式,叫做‘袒免’,那就是一般朋友之间的奔丧礼节,谈不上血缘关系了。”孙东答道——堂哥有地方也称为表哥,所谓‘一表三千里’,类似这种由一个家族群居发展而形成的村镇,镇里的人或远或近。总是能挂上点儿亲戚关系,更何况这家客店还是祈家的产业,让亲戚来管理也在常理之中。
“噢....,那这么说。没出五服,是很近的亲戚吗?有多近?”谭晓天搞不清楚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本着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所拥有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他继续问道。
“算是很近吧。至于有多近......呵呵,这个。等你长大以后自然就知道了。”这一路上,孙东不知道已经回答过谭晓天多少个问题了,答的多了,也有了经验,他知道,小孩子的问题一旦开了头就会无休无止的一直下去,所以,不想惹上这种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中止,用‘等你长大以后’这句百试百灵的话脱困。
“店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既然有这样的好酒,为什么叫你上酒时你不给上?难道你觉得我是喝酒给不起钱的人吗?”酒鬼此时却又是不满了,伸手入怀,从怀里摸出一块银锭,当的一声拍在桌上,看形状大小,至少是五两的。
这番举动让除了谭晓天外的其他几人都是一愣——这个酒鬼身上穿的,脚下蹬的,头上戴的都是极普通的东西,加上衣戴的时间很久早已旧的不成样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