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沉陷在与高长恭重逢的氛围之中的郑清清大抵是整个人还呈着神游太虚的状态,这会儿听见高长恭喊了一声,自己才如梦初醒。
当反应过来,猛的转过头去,却发觉已经来不及了。
那只箭雨的速度之快,就连郑清清都没有把握在它刺穿自己的心脏之前彻底抓住它,让它停止。
所以一时之间,郑清清大概连自己都觉得很惊讶,明明就要等着被刺穿自己的心脏了啊,不知为什么,自己内心和瞳孔却一丝恐惧都没有。
整个人好像就像生生被点了穴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似就那样认命的接受自己成为箭下亡魂的准备…
“四哥!”
就听这时,郑清清耳边传来了高延宗十分焦急的喊声。
而从高延宗的视觉看来,只见原本骑着追风的高长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抽出了他的利箭,飞身向郑清清而去。
炙热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那副锃亮的铠甲和狰狞的银色面具在空中若隐若现散发出银色的耀眼光芒,手举着利箭朝前。
郑清清显然还在状况之外。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高长恭利落的将差半寸就要刺入郑清清衣服皮肉的箭雨干净利落的一挥,那被高长恭剑气弹开的箭羽便犹如被风吹落的枯叶,好像被设定成了慢动作那般,轻而快的掉在了地上。
不多时,只听咔的一声响,那箭雨便直接由一完整的,直接成了等长的两截断箭。
而箭落下了,原高长恭也似慢动作缓缓落在郑清清的面前。
不顾是与周突联军的战争,更不管身后的杀声震天,就那样,定定的望着郑清清。
而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影就那样映入了郑清清的眼中。此刻的他衬着黄昏的那一缕余光,就好像从画本中那些英武的将军一般,神采奕奕,威风凛凛。
“四哥!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再不来帮我,我们这里可真支持不住了!”
就听此时此刻,耳边再次传来高延宗的话。
高长恭并未想到,时间没有观察这边的情况,北齐的军方却这么快落回了下风。
若再这样下去,若是这么多数目的周突联军进晋阳城与宇文邕他们汇合,势必会对九叔与他们大齐军队不利。
这样想来,不得已之下,只得暂时将郑清清放在一边,一切等这边的战争结束了再说。
遂,伸出手来在郑清清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带着几分眷恋的眼神望了她片刻,说了一句,“乖乖在安全的地方待着别乱动,等我。”便又一个转身,使用轻功,手举着那柄锋利的长箭,又杀了回去,援助高延宗与大齐军队。
炙热的阳光之下,整座山里弥漫的都是死亡的血腥与杀戮,那锋利的武器刺破脆弱的皮肤,不断喷涌出来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黄色的沙土里,显得十分妖异刺目。
几方混合着的厮杀声响彻天际,三方都不断有士兵接连倒下。或者哀嚎着被锋利的武器抹了脖子抑或者,狠狠贯穿要害,流尽鲜血而死的。还有的,是被对方射过来的箭雨扎了个满身,成了刺猬,哀嚎倒地而亡。
更有甚者,是被敌方锋利的剑,给堪的身首异处,尸体不全,咋一看去,有些倒下的尸体,除了一部分以外的人是个全尸以外,其余的,要么就缺了胳膊腿,要么连眼睛和头,都不知道在哪儿的。有的,还浑身都是刺目的鲜血……
虽然郑清清一直挂心担忧着高长恭的安危,可她也一直在找着兰花舞。
刚才是光顾着自己的事情,把兰花舞那丫头晾在一旁了。
这丫头,是自小一直和她待在荥阳郑府里的,虽说胆子是大的没话说,可就怕她是从未遇见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定是吓坏了吧?
“阿舞!”
眼睛不知道在四周瞅了多久,郑清清几乎才想起自己和兰花舞刚才藏匿的地方。
也似顾不得身后方是个什么局势了,直接神色匆匆的奔向那簇高高密密的草丛。
果真看见了从方才被惊吓过度而昏迷的兰花舞醒来,这会儿又宛若是做了一个什么恐怖可怕的噩梦一般,猛然睁眼坐起来,就看见郑清清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安心啦,我郑清清能有什么事儿呢?”
主仆两人谈话之间,身后那硝烟弥漫,血腥杀戮的对战依旧是从未停止过半分,无可奈何自己也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未能帮上高长恭什么忙,但心里想着也绝对不能给他添乱,因此而分了心神。
故,便和兰花舞寻了一处不会被三方战争波及的安全地方,全程为这场战争的旁观者。
她们看了多久,这场难熬的战争便是持续了多久。
已经不知道是过了什么时候,起初那个还杀声震天,马蹄声声,锋利的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终于带着在阿翎突然飞回来的一阵持续的叫声中,逐渐归为一片死寂。
安静的程度都可以使人窒息。
虽然最后来说终归是北齐的军队取得了暂时的胜利,周突大军暂时向晋阳城内撤去,可在郑清清看来,这一场周突联军与北齐军队的晋阳城攻防战,还是没有到画上完美句号的时候。
而经历过这漫长的一战下来,这山谷早就已经被堆积如山的尸体,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所充斥覆盖。
没有人给这一切清理善后,更是因为这场战争的对己方成败关键的程度,来不及也没有心思和精力去处理这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