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自始至终，从莫名闯入这处梦境直至现在，一直在为活下去而奋力挣扎，卑微而渺小，从未想过有一天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是现在，众人目光都落到我身上，无论是朋友、敌人、还是陌生人，这目光让我无所适从。
一片死寂，未久，顾桓开口道：“不错，这件事我和佘伍都知道，它的确曾将自己的本源注入到沈羽身体里，并将自己的力量暂时借给了他。”
石室内的气氛变了，变得凝重起来，我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我想我现在必须说点什么，但是我的身子有些颤抖，舌头也有点不听使唤，甚至连语调都变得有些陌生，我呐呐说道：“既然你能够将本源暂时借给我，那是不是也可以借给凌寒，等——”
话没说完，便听银鳞蛇提高语调说道：“你以为本尊的本源是什么，怎么可能轻易托付给他人！”
“可是——”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情于理，我都必须要劝服银鳞蛇，虽然我心中也同样渴望获得力量，但是这道龙灵从头到尾都是属于凌寒的，我没理由横插一脚，更没资格在这里和凌寒抢龙灵的所有权，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龙灵也未必会选择我。
话语再次被打断，这次阻止我的却是柳越：“这件事没有继续商讨的必要，梦魂本源代表着什么你不懂，血缘至亲都未必会将本源交给对方保管，又何况是陌生人。”
石室中又没有人说话，我现在很怕有人说话，怕有任何的声音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什么心态，紫色龙灵就在眼前，我却不敢再看一眼，只低着头盯着脚下地面上的坑洼，内心希冀着就一直保持这种氛围好了，千万千万不要有人说话。
“现在怎么办？”
声音乍起，在我耳中轰鸣，我惊得心底一揪，又听顾桓继续说道：“梦灵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了。”
“看来是没办法选择了，”柳越摇了摇头，深深看了凌寒一眼。
“凌寒，你有其他办法吗？”
这言下之意无比清晰，就是在问凌寒愿不愿意放弃。
凌寒淡淡扫了龙灵一眼，平静说道：“有人接收这道龙灵……总比浪费掉要好很多，给他也未尝不可。”手中匕首化为星光消散，他整个人忽然身形一转，朝外走去，“外面的尸鬼要杀进来了，我去防守。”说着他便径直走了出去，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柳越望着凌寒渐渐离开的背影，挥手道：“你们出去帮忙。”
顾桓、许清墨相顾无语，莫海嘿嘿笑了两声，率先走了出去，佘伍贪婪地盯着元灵看了两眼，却也只能和他们一起走出石室。
石室内只剩我和柳越两人，我不知该怎么面对柳越，目光有些躲闪，柳越却又仔细上下打量着我，忽然说道：“你早就知道凌寒无法吸收这道龙灵，是不是？”
我身子一震，讶然抬头，这才醒悟他这句话并不是对我说的。
只见银鳞蛇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柳越眼睛，随后又把头低下，懒洋洋回答说：“我知道在场众人中，至少有一人已经确定会被这道龙灵承认，至于凌寒，我只猜到他体内的龙性过于稀薄，倒不是十分确定。”
“这里有没有其他人，这些话就无需说了吧？”柳越淡淡说道，“你真的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盘算着要让这道龙灵去选择沈羽？”
“的确，”银鳞蛇也不继续遮掩，淡淡说道，“我当时确实是想将这道龙灵送给这小子，不过……这也是因为那个叫凌寒的没有被龙灵认可，不是么？”
柳越皮笑肉不笑道：“你真这么想？”
“肯定是这么想的，”银鳞蛇狡黠地晃了晃脑袋，“只不过……这种‘认可’也要看是谁的认可，我看中的元灵，必然要按照我的意愿选择认可的对象！”
柳越摇头苦笑道：“我不该在这件事上和你争执，你是蛇祖，要逼迫一道还未化形的龙灵，实属易如反掌。只是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做，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体脆弱，很可能无法承担龙灵带来的强大压迫。”
银鳞蛇问他：“你知不知道化龙之力？”
“化龙之力？”柳越面容微微一惊，“传说中蛇怪体内积累的纯粹龙力，用以褪鳞化龙之用？”
银鳞蛇道：“不错，我体内的化龙之力浩瀚如海，足以帮他改造肉身。”
柳越摇头道：“这或许会将你的龙性耗尽，你此后若想化龙，就不知要修炼多少岁月了。”
银鳞蛇冷哼一声说：“莫非龙天生就是高贵，蛇天生就是低贱？我身为蛇祖，想化身成龙，千万年前便能成功，之所以一直保持蛇身，就是为了证明，修为达到极致时，蛇，并不比龙差。”
柳越深深看了银鳞蛇一眼，喟然叹道：“看来你是成功了。”
银鳞蛇傲然说道：“不算成功，但至少，没有失败！”
“既然你都下定这种决心了，我不帮忙，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闲话少说，准备吧。”
柳越说完，便对我伸出了手。
可我仍有些迟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这是属于凌寒的，我……我很想接受，却没办法接受。
“我……我不想要，”我终于鼓起勇气，坚决摇了摇头，“化龙之力如此珍贵，不能浪费在我身上，你把它给凌寒吧，有了这股力量，他肯定能和元灵融合在一起，我说过，不属于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