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让我知道，又怕我知晓之后，会做出有损她利益的事，所以才将话说得这么含糊不清？
禅机……这柄失而复得的佛门圣剑，莫非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来我该去南普陀寺问问……
我忽然觉得思绪有些混乱，将剑提到眼前，细细看着，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又想到那女人之前说的，要用打破饲灵空间的方法作为交换。
她想告诉我的，真的是杀死柳心颜这种方法么？
或者……有没有可能是，她原本想跟我说的是“打破饲灵空间，需要用到禅机的”？等禅机到手之后再说出这句话，然后看我失魂落魄却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这也很符合那女人一惯的作风！
总之，这种事情是注定无法得到答案的，就算那女人知道怎样安全破开这城市周围的壁障、知道怎样解开饲灵诅咒，也肯定不会告诉我。我虽然看不透这个疯婆子的本质，却也很清楚地认识到她复杂性格里的其中一条，那就是若是没有利益交换的话，她绝对不肯做任何助人为乐的事。
所以说，想救柳心颜，还得靠我自己。
不得不说，对我而言，这的确是非常非常棘手的一件事。饲灵产生的概率本来就很小，梦魂师的各种手记中倒是有过记载，可是也没有成功的案例让我参考，而更让人无奈的是，我成为梦魂师的时间又很短，手中掌握的资源有限，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方面着手去尝试。
镇魂符是肯定没作用的，先前已经试验过，拂尘拭心录是筑基的功法，太过温和，即便能有作用，也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够看出效果的，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去尝试。
而除了这两样东西，我唯一还掌握的，也就只有残篇的十轮剑劫。那里面的内容我都记得清楚，除了凝练剑气，还是凝练剑气，也没提到什么邪灵饲灵的，甚至根本就没有针对神识方面的内容！
不过提起十轮剑劫，我倒是忽然想到了同样作为佛门传承宝典的剑莲圣典，那是专门克制邪祟的功法，里面除了剑诀，似乎还有术法神通……
仔细想想，这倒是一个可以探讨的方向，饲灵的本质说白了也是邪灵的一种，剑莲圣典对那些妖邪之物有显著的克制，说不定也有针对饲灵的解决方法，只是如今圣典被普远住持保存，也不知他肯不肯拿出来。
这些老一辈的修士总是有很重的门户观念，为保全本宗术法，甚至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实在难以说动。不过眼下是在梦中，柳心颜又不是梦魂师，回到现实之后，自然会将一切都忘了，倒不用担心剑诀泄露。饲灵一事关乎梦境千万性命，更关乎陈锋能否冲破圣莲封魔界，普远住持是明事理的人，他应该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吧？
想通这些，我忽然觉得用剑典解开饲灵封印，似乎大为可行……
现在自然是太晚了，没必要去南普陀寺叨扰，还是明天带柳心颜一起去比较合适，普远住持大概会直接拒绝我，但柳心颜若是在旁边说两句话，结局可能就会好上许多。
美女对男人有天生的吸引力，小姑娘对老年人有足够的杀伤力，若是美丽的小姑娘撒起娇来，恐怕连铁石心肠的老和尚也要软下心来，更何况这还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这一趟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无论是尝试着借剑莲圣典一观，还是去问问霍三姨的小楼与南普陀寺的诸天灭魔界究竟哪个更坚固，我都要走这一遭。
上方的天空阴沉得更厉害了，渐渐地响起了翻滚的闷雷，风也忽然间变大了许多，顺着狭窄的巷道直往里灌。
这鬼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
我在东芳山庄那条巷子的入口处站着，看着里面漆黑的一片，不由无奈叹了口气。以前天气好时，倒没觉得这不长的一条路有多阴暗，如今上空没了星月，再往里面看时就能发现，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漆黑，人踏进去后，瞬间就会被完全吞没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乌漆嘛黑的巷子今天走着格外不舒坦，总会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回头看时，却根本没察觉到什么。
我信步走着，略有些心不在焉地思考着，想着是不是该在这巷子里装上两盏灯，然后，我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嬉笑声不知在巷道的什么地方兀然传出。
这笑声寻常听来定然清脆婉转，但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响起，就很是让人感到阴森诡异。我登时就僵直了身子，心脏也似慢跳了半拍，倏然转过身去寻找那声音的出处。
天上乌云翻滚得更加剧烈，一道闪电骤然劈了下来，将整个夜幕撕裂！映着闪电短暂的光，我看到一个白惨惨的身子蹲在墙头上，翘起一根细长的尾巴，在咧着嘴对着我笑！
我忽然就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慌，直接瞬身过去，一剑劈下！但是那东西也很机敏，在我手中剑落下的同时，已经直接翻身坠下墙头，滚了两滚之后，飞快窜逃离开了。
禅机砍在砖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似是被这声音惊扰，我又听到两声惊慌的低啸声响起，回身望去，只见对面墙头上不知何时，也赫然出现两团带着细长尾巴的阴影，像两只巨大的猴子，跳下高墙，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我有些慌神了，匆匆赶到小楼前，扯开门，一步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