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围墙翻出去并不是一件体面的事，不过倒真的省了许多麻烦。现在南普陀寺门前定然仍聚集着许多人，我与洛小落若是从正门离开，免不了会被围住问东问西，我已经很累了，实在不想再在这些没营养的事情上耗费精力。
开车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虽说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天色还依然亮堂，一路上，洛小落免不了向我询问进入结界之后的遭遇。
事关南普陀寺的百年辛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原本以为以洛小落的性格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她却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这种风格的转变倒让我一时难以适应，忍不住瞥了她一眼，也没瞧出什么异常，便忍不住问她：“洛小落，不对啊，你怎么忽然转性了？你不想知道我在里面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许久过后，洛小落也并没有回答，只呆呆坐在副驾驶上，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这可真是奇怪。我伸出右手摸了摸她额头，问她：“怎么，你生病了啊？”
洛小落抬手将我手掌抚掉，转过头瞪了我一眼，嗔道：“谁生病啦，你才病了呢！”
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嘛，我安心点了点头，又笑着问她：“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啊？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在外面跑了一天，有些疲倦了？”
“我精神好得很！”洛小落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这样啊，那肯定就是南普陀寺太枯燥，你待得太无聊了。”
洛小落这次倒没有直接反驳，而是顿了下，忽然问我：“沈羽，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啊？”
“你要是很有本事的话，还要我做什么。”看着前方绿灯转红，我将车速降了下来，小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冲洛小落挑了挑眉。
“别闹，我在和你说正事呢，”洛小落不满嘟囔着，托腮叹了一声，又幽幽说道：“我一直以为这是在梦里嘛，所以什么都无所谓的，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你没去杀人放火已经很不错了。”我忍不住点评了一句。
“你，你再这么说话我要生气了！”洛小落似乎并不觉得我的调侃很有意思，认真而又烦躁地说了一句。
看来这次意外，对她的打击很大。我不禁收敛笑容，静静听她说着。
“我说……”洛小落斟酌着，缓缓说道：“等回到学校之后，我们就分开吧，你去做自己的事，我、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虽然从她的言语神态中，我已经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但是等这句话真的说出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身子颤了一颤，无奈笑了一声，说：“洛小落啊，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么？你先来招惹的我，在我最不耐烦的时候贴了上来，怎么甩都甩不掉，等到我习惯了，想保护你的时候，你又忽然决定要离开，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在想些什么。”
洛小落低着头不敢看我，只呐呐说了一声：“对不起……”
车子在酒店的停车场停下，我转过头去看着洛小落，眉头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我知道她为什么情绪如此低落，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说这种话，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一定对她影响很大，让她终于意识到了梦魂师其实并不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职业。
“如果不是我胡搅蛮缠着一定要去南普陀寺，你根本就不会遇到那种危险，就算遇到了，也完全可以脱身的。”洛小落用低落的语气缓声说着，“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南普陀寺的人和梦魂师打了出来，我却没有在里面看到你，我是真的后悔了，后悔的要死，逼着大师带我进去找你，可是我们没有办法穿过那道结界，我从外面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幸好你最后活着走出来了，不然……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听着她深情款款的话，我不知怎么忽然很想吐槽一句说：“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出了这处梦境，你根本就不会记得我是谁。”
我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煽情的场景，心中首先冒出的竟会是这么一句话。当然，我是绝对不可能把这句话说出来的，见洛小落内疚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我只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他们早就在等着我呢，当时能破除防御的人只有我，就算你不在，他们也肯定会有其他的办法逼我就范，说不定是更残酷、更折磨人的方法。”
洛小落勉强笑了一声，说：“你没必要安慰我的，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非要跟来，他们根本奈何不了你的。”
我点头道：“你自然也是有错的，你太任性了，只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是不行的，这样不仅会伤害到自己，也会伤害到别人。”
“所以我才说要离开你，没有我的拖累，你肯定能更加保护好自己。”洛小落抱着胳膊，抬头怔怔望着天。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如果不是你给我的手链，我逃不出那栋教学楼，如果不是你在雨中跪了一夜，霍三姨根本不会救我，你也帮了我很。现在局面很不稳定，不仅有其他心怀叵测的梦魂师存在，教学楼里的那群魔物我也不确定会不会忽然闯出来，这时候你就该乖乖跟着我才安全。”
“你明知道有这串手链在，我不会有事的。”洛小落挣扎了下，最终还是说出这么一句。
我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现在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