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会上,柳臻只记得司羽尘如雪般的脸,和他唇角一点殷红的鲜血,让她往日里平静的心掀起一阵波涛骇浪,然后又暗自讶异,自己何时这么担心他了难道是被他欺负得还不够
“师父,”柳臻吸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反而不自觉露出极其认真的神情,亮晶晶的双眸充满期待,她问风余白:“您一定有办法治好太子殿下吧”
风余白瞥了眼面前强装淡定的小徒弟,忽然叹气摇摇头:“难,难啊”
“什么连您也没办法那太子他岂不是”柳臻一听,一颗心陡然悬起。
“他身上的旧疾我都没办法治愈只能缓解,现在又中了新的毒药,此时身上毒性加大,我还真是没碰到这么棘手的病呢容我回去查查医书吧”
说罢,风余白又叹口气,随后起身走了,留下原地呆呆的柳臻。
按照皇后的吩咐,柳臻在尚药房煎了司羽尘平时喝得药,端着来到东宫,没想到连太子的面都么见到就被人赶了出来,只将药抢了去,理由是,皇后下了懿旨,不许闲杂人等人进来惊扰太子休息,只能将药送到门口。
柳臻想起风余白说的,这三天太子身上的毒性不会表现出来,只也不会再加重,好暂时放弃了再去看看司羽尘的念头,但是三天后呢如果风余白也束手无策呢如果司羽尘死了呢
想到这,柳臻懊恼得摇头,干嘛想些不吉利的还是回去帮风余白查医书想对策要紧。
宫门口,柳臻看到陆俊毅站在落日的最后一点余辉下一动不动,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什么,注意到柳臻出来,他动了动身子。
“陆将军,你怎么还未离开,梦瑶呢”柳臻左右看了看问道。
陆俊毅定睛注视着柳臻,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说道:“我让人送她先回去了,知道你还没走,她拜托我送你回府,这么晚了你孤身一人,万一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柳臻本想拒绝他的好意,但是一想到上次被人买凶暗杀的事情,她心有余悸得暗自缩缩脖子,也不再跟他客气了。
马车上,陆俊毅问:“听说太子中毒不深,不日就可痊愈”
柳臻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俊毅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少女,眼前萦绕着淡淡的幽香,他想起今日被皇后公然刁难的场景,心想,她定然是心情很不好。
“今日在赏花宴的事情,你不必介怀,皇后她再怎么不喜你,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相信我。”
柳臻讶然抬头,陆俊毅的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切,柳臻微微一笑:“多谢陆将军,我没有事,你还是回去多安慰一下梦瑶,我看她今日也不怎么好。”
陆俊毅闻言又道:“说起来,要不是梦瑶连累你,你也不至于此,我回去定要好好罚她,嗯,就罚她抄写女则一百遍,让她下次再这么不知轻重”
柳臻抽抽嘴角,这还是亲哥哥吗她马上就能想到梦瑶悲惨哀嚎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失笑。
眸子一闪,柳臻转了话题:“陆将军,我能问你一个关于朝政的事情吗”
陆俊毅闻言,马上严肃起来,天朝的女子向来不允许干政,更何对于柳臻,陆俊毅尚有一些疑惑,但是仍点点头,直直注视着柳臻:“你说。”
“太子之位,是不是已经动摇了”
陆俊毅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几分,隐隐透露出不易察觉的杀气,这是他身为一名将军的本能,谁要是对天启不利,谁就是他的敌人。
“谁说的”他压抑着不悦问道。
“我是随口听来的,有人说,皇上封了三皇子为骁王,还委以重任,皇上若是对太子器重,又何必对骁王如此难道皇上不怕骁王生异心现在太子又在那么多人面前吐血,想来皇上一定知道了这件事情,太子身子不济,将来如何有能力继承大统我想此时众朝臣也一定这样暗自揣测圣意,到时候像墙头草一般倒向骁王,那太子的下场就一言难尽了。”
柳臻的这一番话如此大逆不道,陆俊毅的瞳仁紧缩,唇抿起,周身的冷意越来越重,望着眼前清澈的双眸,竟然觉得闪烁着纯真的光亮,他第一次感到无力,若是其他人说这一番话,他定是不会轻饶,可是这是柳臻,他只觉无奈,甚至为她的冰雪聪明而惊喜。
他真是难以救药了。
“这些话你不要跟第二个人再说起,知道了吗”陆俊毅泄了气似的放松身体向后一靠。
“圣意难测,皇上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种话你以后也不要说了,看来,应该让你陪梦瑶去抄女则,你们竟然一样都这么大胆。”
柳臻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问道:“你真的没站在任何人一边”
“没有,我陆俊毅从来不会结党营私,怎么,你怀疑我”陆俊毅皱眉说。
“当然不是”柳臻急忙摆手,她顿了顿,道:“如果是太子,名正言顺的未来国君,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陆俊毅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在为司羽尘拉拢他转念一想,她为何如此关心司羽尘难道也想做太子妃还是,她本来就是太子的人她接近梦瑶、接近他,表面上纯真无邪,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司羽尘又是怎样一个人
陆俊毅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此时他的脑子嗡嗡乱的很,之后柳臻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一想到自己第一次对女子念念不忘,对方却只是在利用他,心里就像被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