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晋愍帝把全国动员令一下,还没等来全国藩镇的捷报,却先等来了匈奴汉军的骑兵。刘曜从蒲坂关出发,顺利杀入关中。
黄河以南从洛阳进攻长安,必经之地为潼关,而从黄河以北进攻长安,必经之路为蒲坂关,蒲坂关直接就建在黄河的东岸。这里离长安只有三百多里,也是中国历史上六大雄关之一。凡是建都长安的朝廷,最重视的便是潼关和蒲坂关,他们是清朝以前进入关中的最重要的两条道路。
蒲坂关建在黄河东岸,紧邻大河,有诗为证:“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闻名天下的鹳雀楼就建在蒲坂关中。上个世纪黄河泛滥,将蒲坂关全部淹没于黄河之中,只留下一截残垣断壁。
永嘉之乱后,大晋各地风声鹤唳,处在抗汉第一线的赵染将蒲坂关拱手献于匈奴汉国,并甘心做了汉国的引路前锋。汉军由于掌握了蒲坂关及河西的一些地域,每次攻打关中,都可进退自如。
在历史上,山西和陕西以黄河为界,黄河‘几’字形的西段叫冯翊地区。自赵染降前汉后,前汉虽未尽得冯翊地区,但是河西面陕西一侧的重镇韩城、合阳却一直被前汉军占领。大晋失去黄河的天然防御,长安小朝廷非常被动。
战国时,商鞅入秦,他说服秦孝公的不是他的变法主张。当商鞅说道,通过变法增强国力,可以从新夺回河西,才说动了秦孝公。商鞅对秦王指出,冯翊(那时叫河西)是秦国的生死之地,收回河西,以黄河为防线。秦国就能生,否则秦国必亡。
战国第一个崛起的军事强国是魏国。自从魏国吴起经历大小数十战,占领河西。曾经的春秋五霸之一的秦国非常被动。东方诸侯甚至把它当胡人看待。吴起的战略是先灭掉西面的秦国,没有了后顾之忧。再向东争霸。当时吴起已经夺取陕西的大片土地,咸阳失去屏障,岌岌可危。可是支持吴起的魏文侯死后,魏武侯没有认清当时的趋势是统一战争,还以称霸中原为政治目标。魏武侯向东方进攻,急功近利的争取霸权,使秦国得到喘息机会。所以吴起被魏王逼走后,秦国第一等的国家任务就是夺回河西。以黄河为防线。拿不回河西,其它一切免谈。
商鞅以占领河西的观点才被秦国重用,而且最终检验其变法成败的标准,就是能否夺回河西。
晋愍帝在长安登基后,关中豪杰未能再团结各族戎人,从而无力规复关中的战略重地河西,使匈奴汉国可以轻松来去黄河两岸。
刘曜一路上未遇兵锋,长驱直入,杀到黄白城下,此地已是长安最后一道屏障。离长安城以不足百里。曲允亲自领兵,死守黄白城。
与此同时,石勒接到汉皇刘聪的诏令。刘聪命其攻打邺城刘演。石勒兴奋不已。石勒在襄国站稳脚跟,襄国地域狭小,其四面皆是晋朝属地。石勒多次攻掠冀州,掠夺大量人口,正愁无处安置。邺城是石勒的老根据地,夺回邺城是其梦寐以求的事。占领襄国南部的邺城和东北部的冀州,是石勒的主要战略。不需动员,石勒便派石虎领两万步兵前去攻打邺城。
刘演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他没有继承刘舆的狡诈。身上反而更多的体现了叔父刘琨的忠义。他不敢把境内的坞壁强行拉到邺城,因此镇守邺城一年多。实力没有太多增强。
当初,石勒异想天开去攻打江南。被江南的梅雨浇的身心疲惫,率领饥残的部队,灰头土脸的赶回北方,一路上病死、散逃的军士上万。正是因为在坊头偶遇近万人的大坞壁,攻下此坞壁后才得以残喘生机。而坊头的这个坞壁正是在刘演治理的境内,如果他把这个坞壁迁移到邺城,石勒军就很可能因无法恢复体力,而缺少作为。军阀混战中个个都需要人,即使是晋臣王浚那里也不允许赶来的流民再流失出去。
前面也写到,正是王浚在太行山的一万多民众归附刘琨,王浚竟因此偷袭自己的盟友,并且贿赂杂胡,死缠亲自前来劝和的刘琨,才致使匈奴偷袭了久攻不下的晋阳城。
刘演部虽然精忠为国,但是由于没有采纳必须的政治手段,而使实力无法增强,尤其是王弥的叛军再次投降石勒之后,刘演自己的军队不足五千人,即使他三头六臂也挡不住煞星石虎的进攻。刘演无奈,只好向叔父刘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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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琨接到皇帝的诏书,看到皇帝号召全国讨伐匈奴,心中激动异常,国恨家仇终于等来了报仇时刻。在愍帝的诏书中晋封刘琨为大将军,很显然这是长安的执政者索綝意在拉拢刘琨,荀藩的临时行台是不会给刘琨如此高的荣誉的。荀藩继承东海王的政策,仍然更加看重大士族,他奉江南的司马睿为盟主,并且全力拉拢幽州的王浚,不要忘记王浚是太原王氏的旗手人物。
刘琨接到长安诏书,激动万分,五情飞越,立刻回书与晋愍帝:伏省诏书,五情飞越。臣闻晋文以郤縠为元帅而定霸功,汉高以韩信为大将而成王业!陛下偏恩过隆,遂授上将,拜命惊惶,五情战悸。臣虽顽钝,无觊古人。受恩图报,有死无二!
刘琨向慜帝表上决心,随即点齐人马,进入西河郡。
我们前面多次提到刘琨的晋阳和匈奴汉皇刘聪的平阳中间只隔着一个西河郡。西河原是匈奴五部发迹之地。后来前汉开国皇帝刘渊被刘琨挤出撤出西河,刘渊迁走所有民众,又毁去大多城堡。因此刘琨也未在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