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里从抽屉里取出黑色的斗篷披上,又递了一件给薇妮。
在车外震天的喧闹声的衬托下,车厢里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薇妮虽然满眼疑惑,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学了劳里的样子,敬畏地披上了斗篷。
接着,劳里从抽屉里又取出了两张面具,一张给了薇妮,一张扣在了他自己的面上。他的面具是白色的,盖住了鼻子和大半的脸,露出了高傲的下颌。左半眼处绘着黑色的方块,右脸上画了红桃,看上去奇异又神秘。薇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面具,是椭圆形的“a”,白底上绘了一只黑色的梅花。
有人轻轻地叩了叩车厢。
劳里牵了薇妮,躬身掀开帘子下了车。
巨大的城堡顿时投影在了他们身上,那影子仿佛有重量,压得薇妮秉住了呼吸。挂在树上的魔法光环闪着多彩的光,绚丽却虚幻,城堡里传出的喧哗声,响亮却空洞,反衬了庄园的森严沉寂。
车外立了五六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扣着一只紫色的面具。
领头的人头上装饰了一根碧色的羽毛,他向劳里鞠躬行了个礼,引了他们向庄园内走去。
薇妮环顾了一圈戴紫色面具的人们,身子略微向后缩了缩,这时,劳里扣在她腕上的手指用了用力,带了她往前走,其余戴紫色面具的人则跟在了他们身后。
黑暗中,他们走过了一条一条寂静的道路,道路两旁的灌木像是蛰伏在夜色里的怪物。屹立半山腰上的城堡看似很近,但是走了好一会儿,薇妮才终于看到城堡的大门。
领头人作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上前拉了铃。
门开了,震天的喧哗声像是潮水一般扑面涌了出来。
领头的人从斗篷里伸出左手,将扣在手心的扑克牌示意给门里的人看。然后,他向劳里鞠了一躬,作出邀请的动作。请他跟随。
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旁灯火昏暗,尽头却是一片亮光。
出了通道,城堡金碧辉煌的大厅豁然展开在了薇妮面前。
大厅里满是衣着夸张的男女。男人们着了敞胸大披肩,腰间配着长剑;女士们则穿了束腰宽摆的华丽长裙,露肩现背极尽fēng_liú,裙子上奢华地缀着各种珠宝。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覆着面具。
大厅的一角。乐队正奏着欢快的音乐,聚在一起男女们或翩翩起舞,或喝酒畅谈。舞步不再是矜持的伏而塔,或者是优雅的小步舞,人们随性而舞,自由张扬。聊天也不需轻言细语,浅淡地寒暄,人们毫无顾忌地高谈阔论,从老国王批判到各方伯爵,说到激动处。意见相悖的两个人还会大声争论起来。
穿着黑色礼服,戴着紫色面具的侍者们盛上一托盘一托盘的酒,人们载歌载舞、至私方休,举杯畅饮、尽情狂欢。
显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劳里和薇妮的到来。
有侍者主动迎上来,引着劳里和薇妮直接从旋转楼梯上了二楼。薇妮眼角的余光扫过舞池,戴着金色volto面具的男人俯身吻了怀里的女伴,他的女伴似乎喝醉了,仰着头咯咯直笑,手里还端着半杯红色的酒。
侍者打开厚重的大门。一阵高亢的欢呼声传来。薇妮定神一看,里面全是赌桌。难人们穿着繁复的黑色礼服,安静地进行着各自的游戏。
欢呼过后,房间里重新陷入了安静。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转过头来,视线瞬间定格。
劳里扣着薇妮的手,带着她从诺大的赌场中央穿过。他每走一步,身旁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随即全都定成了雕像。这些人中,有人的手上还拿着半叠牌。有人正要揭开底牌,却如同时间突然静止了一般,伫立不动。
然而,面具后面透出的眼神却大相径庭。
劳里慢慢地走到了正中央的赌桌前,桌上还残留着半出赌局。
一个戴着“bauta”面具的男人弹指示意侍者洗牌,重新开局。他的面具一半黑色一半白色,黑色的那一半上用白色画了笑脸,白色的那一面上画着黑色的哭相,看上十分古怪。
厅里的人们似乎都放下了手中的赌局,全都往这边聚拢了来。薇妮为了避开拥上来的人群,不得不往劳里身边靠了靠。
侍者洗好了牌,放在了赌桌中央。
戴着哭笑面具的人取出十个金色的砝码,说:“我赌十个金砝码。”
围观的人中,也有人跟着下注:“十一个金砝码。”
“十二。”
“十三。”
“……”
下注的一共有七个人。
薇妮虽然不知道这里赌场的规矩,但是显而易见的,这个所谓的金砝码必然十分贵重。
劳里没有下注,而是直接拈起一张牌,说:“那就开始吧。”
其他那几个人却没有意见,跟着摸了牌。
“等等,”戴哭笑面具的男人对劳里说,“如果输了,就请您摘掉面具。”
围观的人群微微一阵骚动。
劳里淡淡地回道:“好。”
戴哭笑面具的男人这才摸了牌,隔着面具,薇妮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们玩的是在洛非帝国贵族圈中流行了数百年的纸牌游戏“皇后k”。规则很简单,局中的每个人都可以要求和另一人换牌,只能换一次,换得的牌被压在桌上作为底牌。而后,每人再各摸一张牌,再交换一次。以此连着玩下去。每过五轮,每个人有一次机会宣布保住手中的牌,即任何人不能和他换牌,同时他也就放弃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