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我最开始能记事的时候,她并不是那样的。我记得我还极小的时候,她喜欢白色和浅绿的样式繁复却庄重的衣裙。后来,我那时不懂原因──现在看来却可以料想,她渐渐染上了各种恶习。她学会了抽雪茄、喝酒、赌博、最后还迷上了迷幻剂。慢慢地,她也不再打扮得体,而是喜欢上了金色、黑色和红色,和浓丽的妆容。”
劳里长长吐了一口烟圈,雪茄的最后一点红光闪了一下,轰然落地不见。
“其实我那时是很害怕的。她酒量很大,只要醒着,就一直不断喝酒。我曾在派对上见过有人猝死,那时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倒地就死了,心里受到很大的震撼和恐惧。我怕她会猝死。有时候,睡到半夜,我会突然惊醒,跑去客厅看她是否还活着。晚上派对之后,她常常会通宵坐在客厅里一个人抽烟或者喝酒。只要,只要酒瓶子滚动碰撞的声音,我的心就会安定下来。后来,她聚集了很多人在客厅通宵赌钱,虽然很吵,但是自此,我便能日日安睡。只要听到楼下的吵闹声,我就知道她还在那里。”
劳里戴回了面具,叙述保持着冷静:“后来,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愿意娶她。其实她是知道的,她那样的人,一个体面的绅士怎么可能娶她?!”
劳里克制地压低了声音,声调却陡然提高,听上去仿佛用耳语嘶吼,声音虽轻,却充斥了巨大的能量。
“其实,最后那天赌钱,她本来就没打算赢的。她需要一个给她勇气自杀的理由。她故意死在情人夜,就是为了报复。即使那个男人或许并不喜欢她,她也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
劳里的声音猛地顿住,而后,在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她死了之后,我因为没有监护人,而被一个家族的旧识送去了教廷。到了教廷,一开始,我当然不信仰看不见神。但是,教皇对我说:现在开始,你每天对着神祷告,一个月之后,你如果还不相信,我也不强求你信神。”
说到神,劳里的情绪渐趋平静:“祷告了一个月之后,我真的感受到了神的存在。我第一次获得心境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