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薇妮和费德维茨回答,艾丽丝便抛下他们,独自走开了去。

费德维茨耸耸肩,笑着说:“艾丽丝就是这样的性子。”房间里其余的人都在相拥而舞,薇妮和费德维茨面面相觑,各自都只觉得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费德维茨故作轻松地随意开启了一个话题:“听说上个月诺伯城有一场格丽娅.勒莱斯其的画展,你去看了吗?”

“是吗?我没有来得及去。”薇妮隐约记得里克似乎提过这场画展,只是她根本没有放到心里去。

“真可惜,”费德维茨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叹道,接着说,“不过年轻的小姐大多不喜欢勒莱斯其。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勒莱斯其虽然是位女画家,但是她所描画的血腥场面却比很多男画家的画更可怖,那句评论怎么说来着,对了,是‘残忍而细腻的笔触’。”

薇妮对这位画家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上个世纪鲜有的几位女画家之一。关于画,她不知道怎么接口说下去,于是巧妙地转换了重点,说:“这么说可不公平。男人总喜欢拿性别说事,似乎凡事女人做一点什么,无论好坏,只要稍有偏离女人的固有形象,便会被视作异端。如果勒莱斯其是个男人,一切便好办多了,因为男人不但不以固有形象来束缚自身行为,反而往往更希望自己与众不同。”

“这可真是个严厉的指控,”费德维茨扬起唇角。他笑起来的时候,两腮微微有些鼓,双眼弯弯,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兔子先生,“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勒莱斯其是个男人。那么她大概早就淹没在了广大的无名画家里。不管是冷暗的背景,还是充满戏剧性的画面,都和那个时代的其他大多数男性画家一样,完全地体现了卡拉乔的影响。”

薇妮反驳道:“因为取得普通男人皆能轻易获得的成就而被大加赞赏,这可不是对女性的恭维。”

费德维茨伸手,似乎想要揉揉薇妮的头,但是意识到薇妮今日发髻梳得妥贴,于是只好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说:“我真不敢相信,这么犀利的评论出自从前那个安静和顺的小薇妮。不过现在我倒是能肯定。你是艾丽丝的堂妹,天生有着对抗男权制度的反骨。”

薇妮略带讽刺地说:“可惜任何的反抗在男人看来更像是小女孩热衷的角色扮演游戏,在男人乐意的时候。不介意屈尊陪演,就像勒莱斯其的画一样,尽管同样冷暗血腥的格调,一旦被打上了女人的标签,就立刻变成了有趣的谈资。”

话题走得太过深入。便变得有些过分严肃。正好这个时候塞西莉娅走了过来,说:“薇妮也喜欢勒莱斯其?”

薇妮回答:“噢,没,只是爱德华兹先生刚才问起上个月勒莱斯其的画展。”

费德维茨问:“路克小姐去看了那场画展吗?”

“当然,”塞西莉娅说:“那场画展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有了塞西莉娅的加入,薇妮便趁机借口头痛。提前回房间去休息。临近午夜的时候,艾丽丝果然来到了她的房间。艾丽丝将一张信笺塞到薇妮手中,用半是诱哄半是命令的语气说:“你把这封信誊写一遍)”

薇妮展开信笺扫读了一遍。艾丽丝在信里描述了切斯特城的风光秀丽,并且言辞诚挚恳切地邀请劳里神官六月到莫顿城堡来做客。

这封信从头到尾字里行间全都充满了上流社会贵族中流行的浮华腔调,远远不是薇妮所能模仿写成的。

迎上艾丽丝不加掩饰的紧张、期待而又锐利的眼神,薇妮什么也没说,顺从地将信誊写了一遍。实际上。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心里隐隐也存着静等好戏开场的期待。

薇妮写得很慢,中间或者写错了字。又或者不小心在纸上洒了墨渍,艾丽丝心里着急却偏偏又得忍耐,等到薇妮终于一次誊写好了整封信,她便迫不及待地将信纸托起来,一边掸着一边吹气,想让墨迹早些风干。

薇妮睡眼惺忪地望着艾丽丝,细声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艾丽丝小心翼翼地将信笺装入信封,不耐烦地说:“你去睡吧,我走了。”说着连看也没有看薇妮一眼,便大步走了出去。

信送出去之后,艾丽丝似乎也忘记了承诺让薇妮参加他们每日小聚会的事。一连好多天没有看到艾丽丝,薇妮也就因此省下了时间看看书,或者去花园里修行法术。

她从前偏好攻击力强的火系魔法,对主束缚的木系魔法相对用得并不多,如今她却不得不钻研木系魔法的特点,以求取得突破。她每天都将手放在植物上,用心去感受那份来自自然的力量。

这天下午她躺在草地上,感知着阳光下草叶单纯的喜悦,却听见林荫道上传来林赛的脚步声,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少女。她们穿的是时下最流行的硬底银扣鞋,行走声缓慢声音却清脆,仿佛漫步的小马驹。

薇妮躺在灌木丛后,整个人都身旁不远处的一株参天大树的树荫所覆盖,因此林赛和她的同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等到艾丽丝你结婚了,很快就该轮到你了吧。”薇妮听出了这是莎拉.堪帕瑟的声音。莎拉嗔怨地说,“林赛,你这个狡猾的小东西。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征服了弗雷德.韦伯。”

“这有什么可夸耀的。弗雷德不过是个普通爵士。”林赛佯装谦虚道,语气里抑制不住地流露出骄傲。

“光有个贵族头衔有什么用,听说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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