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身后的虚空中,一道白光射入,缝隙中走进之前在谷外见到的几人,待他们全部进入,月华谷又再次关闭,落海之上又陷入了寂静无声。
她见众人完好无缺,并未打斗,一时有些错愕,以夜瞳的性子,势必会大开一战,现在却退步,难道是伤势极深?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自己能让他伤的如此重,她肯定是不相信什么得天神力,一定有其它原因。
“我们走吧,族长在等你呢。”白衣男子上前道。
这个时候,她才完全看清眼前的男子,齐膝的墨发比之绸缎,他散发的气息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如同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沽清入画的男子,他没有笑,但他清澈的眼睛却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素素眉开眼笑,偷偷瞟一看面色孤冷的男子,笑着对暮晓道:“殿下,这是灵族的大祭司。”
不就是自己的师父?她步行的脚步微微加以停顿,男子一笑,眼中却没有一丝波动,回道:“我叫辰润,担任灵族大祭司已经二十七万年。”
她轻轻点头,并未多加询问,也知道此人便是辰轩的兄长,触目的全是晶莹的冰面,有一丝丝凉意,冰天雪地,树立上都覆盖着柔软的雪花,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不紧不慢走在前头,也不曾回头遥望。
大约行了片刻之后,一个发着白光的冰桥出现在面前,冰河延伸远处,望不着边际。然而最让她震惊的是雪景的交接处,春意盎然,绿草如荫,繁花似锦,五颜六色的彩蝶空中飞舞。漫天的色彩如此缤纷璀璨,唯恐闯入之人有一丝黯然玷污这绚丽。
溪水孱孱、清澈见底,一些载船的族人在木竹上恭敬行礼,个别胆子大的便唱起清脆悦耳的族歌,娓娓动听。
她愣愣的打量这绚丽的景致,不时有彩蝶轻舞在她肩膀上。素素笑道:“它们都很喜欢殿下。”
“为何这里有两季?”
走在前面的辰润微微侧身道:“月华谷是一个天然谷底,因为吸收了天地浑浊之气,故而四季如春,外围的冰河乃是环心河,因为千年前一场变故。导致神树树灵被波及,于是西方佛祖派文殊菩萨前来将神树封印,这条环心河从此便成为冰河,因与神树相连,从而冻住树根,让其沉睡,避免枯竭。”
她垂眸喃喃:“千年前的一场变故?”
各人边言边行,很快行至一片宽广之地。阶梯层层叠叠,约三百,一个气势宏伟又不失雅致的祭台。祭台上背立着一个褐服女子,显得有些佝偻,她估摸着应该是灵族的族长,大殿两边全是白袍男女,清风拂过,带着淡淡光晕。仙气十足,而脸上的面纱也都摘下。
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颜色不一的花纹。延伸至右脸的眼睑处,花纹线条简洁流畅。像是身份的象征,发着淡淡,不易察觉的光芒,正好是红、橙、黄、绿、蓝、靛、紫,每个人有序而规则的站立着。
暮晓连忙回头见素素不知在何时已摘掉了脸上的轻纱,明眸皓齿,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桃腮带笑,右脸的靛色花纹,说不尽的俏皮可人,还对暮晓调皮的眨眨美眸。
“恭迎天女回归月华谷!”所有两道的族人双手伏地行跪拜之礼,说不出的尊敬跟威严,素素也在路过靛玄队之时也归队行礼。
她被这样浩大的阵势震的一愣一愣,天女?曾经夜瞳也唤过自己天女,可天女与殿下又代表什么呢,一丝不安跟沉重渐渐漫溢心头,辰润带着暮晓一步步踏上高耸的阶梯,前面的男子清雅似水,雪白的袍摆拂过汉白玉石阶梯,行步间说不出的清冷跟高贵,仿佛跪拜的是此人,而非身后身姿单薄的她。
祭台中心一个琉璃炉鼎,发着七彩光芒,像是萎缩起来的彩虹,她跟在身后遥望祭台上的老人,虽然身形一动不动,看起来平静非常,只是微微抖动的肩膀,泄露了老人的激动之情。
这一路似乎极其漫长,长到让她心中渐渐梗塞,不明白为何越靠近祭台上的老人,心情就越发悲伤,是亲人吗?为何会如此急切的想一探老人的尊容。
终于行至祭台上,“族长,她来了。”辰润声音清淡道。
祭台极其宽敞,她行上祭台才看见东北方、西北方各立着两个容貌绝色的女子,脸上的花纹色泽均是紫色,两个女子俯身行礼:“恭迎殿下。”从行礼上来看应该位阶不低,她估摸着应该是左右祭祀。
她斜眼瞅了辰润一下,岂不知与他四目相对,他面色如常,示意她耐心等待,不知过了多久,琉璃炉鼎前的老人收拾好所有情绪,才缓缓转身。
“我的孩子。”老奶奶张开双臂,深陷的双眸带着淡淡的血色,一眼便瞧出是强忍着眼泪,嘴角的笑容牵动着脸上的皱纹,慈祥,温暖,老奶奶的面容以人间的标准,已过七旬,却一点也不显老态龙钟,反而眉宇间精神矍铄,一身整洁端庄的华服更显老奶奶的贵气。
她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一时呆若木鸡,可干涩的眼角却溢出滚烫的泪水,冰冷的内心被一股温暖团团包围。
老奶奶并未在意她的失礼,反倒主动上前将怔住的她抱在怀中,耳边都是老奶奶略显沙哑的声音:“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轻轻的拍着她僵硬的脊背,仿佛怀中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祭台下传来轻微的抽泣声,都为这重逢的一幕而开怀,欣慰。
辰润立在二人身旁,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