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卫领着三千北行营将士在南门对上那由吴集领军的三千南行营将士,不由分说便是一场血战,本来这守卫皇城的四支禁军队伍中,只有南行营战力稳稳压其余三大行营一头,吴集更是大将军武越的老部下,终日在武越麾下,深得武越用兵之法。
领着三千将士的宋卫本来便不是为了全歼吴集这三千人,仅仅是拖住片刻而已,因此宋卫并未有什么心理压力,倒是久久不能突破这道防线的吴集十分恼火,这皇宫南门地形来看,用什么兵法韬略都是枉然,除去把对面这三千人击散之外,并无其他办法。
吴集一刀砍下一名北行营的士卒脑袋,扯着嗓子喊道:“宋卫你个狗娘养的,吃着皇粮怎么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来,速速给老子让开,否则今天就要你把脑袋留下。”
平日里一向十分记仇的宋卫破天荒的没有生气,淡然笑道:“吴将军,别枉费心力了,此刻御书房应该已被攻破了才对,你的那位皇帝陛下指不定已经身首异处了,我劝你还是早些放下兵器,随我一起恭迎新君吧。”
吴集怒骂:“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宋卫一怔,高声道:“怎么了,咱们亲王殿下就不姓李了,就不是先帝的血脉了,这李家天下当真只能李尚跃来做主不成?”
吴集不再与他辩论,只是喊了声杀,便冲入敌阵。
……
……
就在皇城里厮杀声震天时,东宫太子李江启满脸慌张的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总管王胜看着慌张的衣物都未曾穿戴整齐的太子殿下,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李江启扑通一声跪在李尚跃身前,带着哭腔说道:“父皇,皇叔带兵攻进来了,整个皇城里都在死人,咱们怎么办?”
李尚跃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没有一丝王者风范的太子,面无表情的斥道:“慌什么,朕还会怕那个乱臣贼子?”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李江启抱着李尚跃大腿,希冀说道:“父皇肯定还有手段应对,我怎么没想到呢,父皇您肯定还有手段应对的。”
李尚跃厌恶的将李江启一脚踢开,站起身来,看着王胜说道:“王总管,看清楚了?是李尚行带着人进来了?”
王胜躬身,看着李尚跃的鞋面。
“亲王殿下带着一万城防营将士已经往这儿来了,北行营宋卫的三千士卒在南门堵住了吴集的三千南行营将士,东西两个行营的将士已经死了不少了,估计再有一炷香时间,亲王殿下就该踏进御书房内了。”
李尚跃冷眼看着王胜,平静开口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投靠了李尚行的?”
李尚跃面对这个事实,尚且能够平静应对,可太子李江启可就没这份定力了,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父皇面前的最亲近的总管大人,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有些人生来便应该选择一方站好,当年李尚跃被立为东宫太子的时候,王胜被送入太子东宫,按道理说,他选择的一方便应当一直是李尚跃才对,在这之后数十多年王胜也是一直忠于李尚跃,并且在成为总管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宫中事物,这些年并未犯什么错误,反而是把这些事物处理的很好,充分证明了他能做总管,并不是因为他只是皇帝陛下多年的忠奴的原因。可大家有意或者无意的忘了一件事,这件事情中有一个十分极其重要的因素,那便是王胜是被送入东宫的,并不是他选择进入东宫的,这件事把什么都考虑进去了,可唯独没有考虑这位总管大人是不是愿意站在李尚跃一方。
或者是说,王胜的意愿,从来没有人关心过。
可王胜不是一个普通的太监,他入宫之前的理想是做一名优秀的裁缝,就算入宫之后,对于李尚行和李尚跃两兄弟,他更看好的也是李尚行而不是李尚跃,而他之所以生出这个想法,只是因为李尚跃的身体实在是不好,他有病。
智虑相差不了多少的两位皇子,一位身体很健康,一位却有病,很有可能活不了多久,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应该会选择谁才是,可那位已经逝去了的先皇,却选择了嫡长子李尚跃,原因也很简单,李尚跃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病,哪怕他的确有病,先皇也知道他有病,可就是逃不出嫡长子三个字,硬生生将李尚行无视了。
如果单单是这个原因,王胜似乎并不会生出些其他想法,可李尚跃却几乎和他那位父皇一般,明明知道李江启不过是个志大才疏的皇子,却仍旧将他立为东宫太子,而对于那位心智远远超过李江启的三皇子李江潮又如当年李尚行一样被无视了。
皇宫里的事,没什么能够瞒过李尚跃。
李江潮的韬光养晦,对于李尚跃来说,并未有什么意义,他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一个居住在掖幽庭的皇子,这辈子最好的结局就是默默老死。
可王胜不怎么认为,当初他想跟着李尚行,现在他不想李尚跃死后跟着李江启,既然不愿意,他自然要做些什么,于是当李尚行找到他的时候,他没怎么想便答应了。
为何北行营的宋卫能和李尚行搭上线,他有一半的功劳。
想到这里的王胜直起身子抬起头,露出个笑脸,轻声解释道:“陛下,老奴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跟着亲王殿下的,或许我便一直是他的人,老奴这一辈子的命运似乎都在别人手中,没谁问过老奴的想法,当年抓老奴入宫的那位老太监是这样,先皇也是这样,就连陛下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