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子云总算明白云轻所言不能说话是什么意思,如此疼痛之下,别说说话,他就连叫嚷都不想多出力气,只想把这仅存的力气,都用在抵抗疼痛之上。
云轻见了,将旁边另外一张床缓缓推到东海子云的床旁边,和他的床并排放在一起,然后也躺了上去。
剧痛之中,东海子云闻到一丝细微的草木香,他强忍着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云轻线条精致的侧脸,她微微转头,对着东海子云笑了一笑。
一瞬之间,东海子云竟似感觉不到疼痛了。
云轻与他,并排睡在一起。
虽然,并非是一张床,可是这样的并排而卧,还是能带给人太多的想像和联想。
“师兄,忍一忍。”云轻并不知道东海子云在想什么,只是鼓励他道:“我们一起,一定会破掉那个该死的诅咒的。”
诅咒也好,疾患也罢,只要能破解东海子云早逝的事情,说什么都是一样的。
东海子云眸深幽幽,一直盯着云轻,耳朵里全是那句:我们一起,我们一起,我们一起……
一起做什么?一起多久?
仿佛全不重要了。
他盯着云轻,云轻却已经闭上眼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她集中全部的精力,可却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手腕一翻,握住了东海子云的手腕。
腕间微凉,一句话突然地涌上了东海子云心间。
同床共枕,执子之手。
此生所求,心头最隐秘的愿望,在此时此刻,竟成了真实。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喜悦,又是一阵剧痛,从云轻握着他手腕的地方传来,将他的神智整个撕裂,再也没有余力去想任何多余的事情,而只能打起全副精神,却应对这惊人的疼痛。
吴国地宫里,燕倾身重剧毒,逃入内宫之后,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有性命之忧。
那一次,她第一次尝试了用念力侵入身体,去看,去感知。然后把那些沾染了毒素的细胞,一个个地从正常的细胞中甄别出来,再结合燕倾的本身之力,全数排出燕倾体外,用此种方法,解了燕倾的毒。
那时东海子莹她,她是不是能改变身体里那些细胞,比如它们快要死了,却让它们活过来。
想来,那个时候,东海子莹就是在询问东海子云身体的治法了。
她以为东海子云的寿命危机是因为身体里的细胞没有生机了,所以要让云轻想办法让那些细胞再活过来。
她想的没错,可是却有偏差。因为东海子云的问题,不是那些细胞要死了,而是更细微的东西,dna的结构出了问题,就算她有办法让那些细胞活过来,只要dna的结构没有改变,那些细胞就一样会死去,他也一样还会面临着寿命危
机。
所以她要做的,不是刺激细胞的生命力,而是把东海子云身体中的所有dna序列,都重新编组,调整。
这样的事情,就算在她前世的那个世界,也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疯狂。
但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亲眼见识过念力对细胞的作用之后,她却知道,这并非不可能。
闭上双目,不再使用感观,而是把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到了念力上来,云轻再一次沉浸到一种玄妙的世界中。思想和意识随着念力一起,从两人牵握的手中流入东海子云的身体内,云轻觉得自己被分成了很多个,有多少个念力因子,便有多少个云轻,她们恣意地游荡在东海子云的身体世界里,观察着他身体内的
每一部分,并且,只要她想,就可以改变这世界的任何地方。
神游天外,不知今夕何夕,门外,却有人早已急的快要的失了分寸。
“夜墨!”东海子莹大步跑向夜墨,用力甩开拉着她的人。
“此图可有核查。”夜墨头也不抬,盯着眼前的地图,云轻进了诊疗室,他在外面也没有闲着,命手下人分头一个一个去搜索了剩余的舱室,又画了地图出来。
凡是能通到的地方,都必须亲自去走一遍,位置,里面的摆设,以及其他需要注意的东西齐齐记,一人走过不算,还要再有一人核查,一人审校。
这是他们目前发现有关无极岛最全面的资料证据,自然要好好保存。
“夜墨,你还有心情在弄这些破东西!”东海子莹跑过来,恨不得一脚踢翻地上的纸笔,“我皇兄他们都进去三天了。”
夜墨终于抬起头,看向了东海子莹。
眸子流丽,有着连女子都万万不急的潋滟风情,眼角天生自带三分桃花,任是谁见了,也要被这眸子迷住。但此时里面的光却是清冷的,只是淡淡地望住东海子莹。
东海子莹原本气势汹汹,被这目光一望竟有些瑟缩,可想到皇兄还在里面生死不知,又沉不住气了,大声问:“夜墨,他们已经进去三天,难道你就不着急么?”
“着急有何用?”夜墨仍是望住东海子莹:“你有办法打开门,还是你有办法求东海子云?”
“我……”东海子莹语塞,她都没有办法。“可是,我们就那任他们在里面?”先开始云轻他们进去的时候还好,第一天东海子莹觉得正常,第二天虽然难熬些,可是想着东海子云的病症不是那么好解的,也就忍住了,可是三天过去,里面却一点动
静都没有,别说有人出来了,就是一声稍大点的声音都听不到,东海子莹心头越来越没底,行事也就焦躁了起来。
夜墨收回目光重新放在地图上,淡声道:“孤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