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会。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静默片刻后,刑部主事,管居正六品的袁明知上奏,狠参了一本礼部尚书曲元。
“臣有本启奏。”
元帝抬起眼皮,思衬了一会儿,“说吧。”
“臣参吏部尚书曲大人,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私吞治黄河堤坝以及救灾的款项。”袁明知掷地有声道,目光炯炯有神,丝毫不畏惧曲元射在他身上犹如利剑般的眼神。
元帝用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首位的赵隽寒,心下了然,他问:“你可有证据?”
一个不过六品的小官,竟然敢参正三品的吏部尚书,没有证据,没有人指示,他不敢做这个出头的人。
袁明知将手中的折子呈了上去,元帝给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从殿上快步下去,将他呈着的折子拿了上去,元帝翻开,看了几眼,冷笑连连,手中的折子往底下站着的曲元的脸上一砸,问道:“曲大人,你可有话要说!?”
曲元从百官中走出,上前两步,一双膝盖重重的跪了下去,叩首磕头,他高呼,“皇上,微臣委实冤枉,袁大人此言简直是胡说八道,这是诬陷,臣虽不才,但也绝不敢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元帝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折子,“这上边说的有板有眼的,就连你收受贿赂的账本都有,你还想抵赖!?”
曲元没有松口,“微臣冤枉。”
紧跟着,便又有人出列,卑躬屈膝的,“皇上,依臣之见,曲大人为官二十余载,并不认同袁大人刚才所说,还望皇上能够明查,还曲大人一个清白。”
说话的是吏部员外。
“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下官还会故意污蔑曲大人不成?”
“人心不古,袁大人怎么想我是不知道,只是您同曲大人曾有旧怨,也不是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这是为曲大人开脱!”袁明知转身,“皇上,微臣绝没有陷害曲大人,微臣所言字字皆真。”
元帝揉揉眉心,“行了,你们也别吵,这各有各的说辞,吵得朕脑袋疼,空口无凭。”
“刑部尚书呢?”
“微臣在。”
“朕将此事教于你来查明,大理寺卿辅助查案,严格审案。”
大理寺卿与曲元私下有过勾结,并不打算真的去查,免得还会连累自己。
官官相护。
元帝眯眼盯了大理寺卿一会儿,忽然问道:“吏部员外郎陈言之何在?”
陈言之嘴角含着淡笑,从容不迫的站了出来。
“微臣在。”
“恩,兹事体大,大理寺卿年事已高,朕体恤之,特擢升陈言之为寺监,全权负责大理寺。”元帝冷声道。
陈言之是新科状元,尚还算比较清白的那个,他也比较能放心,正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可以试试他。
元帝早就不耐烦了,“此案由昭王负责。”他顿了顿,“至于曲大人,嫌疑尚未洗去之前,就先撤职吧。”
“皇上!?”
“退朝。”
元帝离开后,众人议论纷纷,没想到曲元如此轻易就下狱了,皇上一点都没给吏部面子,先是收了大皇子赵世棕的兵权,这下又开始收拾曲元,这是要变天。
退朝后,天蒙蒙亮,百官下朝,走在白玉石的直道上,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些人还同陈言之打了招呼,谈不上和他有多熟,但曲家嫡女和陈言之的婚事早就传开来了。
天色尚早,陈言之现在回府也不耽误今天的亲事。
再说了,早朝除了几个节日能免去,其他的日子都是不能不来的,告假也不太好。
“陈大人,在下就先给你道喜了。”晃荡在他耳边的也就是这几句话,陈言之一一笑纳。
圆滑世故他都懂,也都做的比谁都好。
众人只以为他逢了喜事,精神都好了些,面上的笑都没有停过。
只可惜这皇上才给他出了个难题,审老丈人的案子。
上了宫门外的马车,陈言之脸上的笑完全收敛了起来,闭上眼,沉沉道:“回府。”
回府成亲。
三殿下下手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曲家一倒,他的这桩婚事有什么意义呢?不过,目前来看,曲家还不会倒。
三殿下还留有余力,也不知是个什么打算,让人捉摸不透的.
……
金銮殿外,赵贵妃派来的太监一早就等着。
“殿下,娘娘请您过去有要事相商。”
“恩,本王知道了。”
就算赵贵妃不来找他,他也要去看看他这个不□□分的“母亲”了。
昨夜皇上提了句他的婚事,不是随口一提,这次松口了,下一次就可能会直接赐婚,余地都不会给他留。
赵贵妃想要牺牲他的婚事来拉拢别人,这还是把他当成软柿子来拿捏了。
他这个人最不懂的就是感恩了。
赵贵妃就好比是台阶,是用来踩的,是他一步步用来往上爬的,而不是恭恭敬敬伺候的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连条狗都不如。
赵贵妃这日起得早,前朝的事也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来了就坐,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一年多,你就能有这样的本事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赵隽寒勾唇,“娘娘当年不过一夜,也是本事滔天。”
赵贵妃脸上堆积的笑僵硬了一下,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凤眸微挑,“说句难听的,到现今这一步了,你可别想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本宫不会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