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古武左丘?”
易珩身子前倾,瞳眸轻转,她的唇角明明含着笑,可眼神里偏偏又有乖戾残忍的亮,似讥诮中掺了碎钻般的犀利,这样的易珩是令他陌生的。
她的漠然让那稚嫩的脸颊仿若只是伪装,漆黑的瞳孔中印着他的影子,可那青涩而又明媚的眼底却深深陷入一种空洞,没有情感,没有思想,没有人性,没有温度,没有意识……只有一种冷,而这种冷却在发亮,耀眼,操控着一切。
那感觉……
如果他回答:知道。
那她也许会毫不犹豫的捏断他的脖子。
而他却没有一丝怀疑,因为扣住他脖子的手指正在慢慢的收紧,云淡清风的合拢,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的简单。
“回答我。”
她的声音低沉,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
虽然她微微仰着头,可目光中的鄙睨却让人在生存和死亡中——选择臣服。
“为什么不回答?”
她的另一只手慢慢的抬起,手指似玩味的划过他的唇,勾勒着他那深刻的唇线。
恋恋不舍,却又微微发痒。
“我……听说的。”
越泽不是臣服,他只是告诉自己,这仅仅是回答,出于礼貌的回答她的问题。
“左丘虽然神秘,但从不接受盲从。如同现在,你知道了左丘就要死,无论你怎么哀求我都不会手软,我不接受为了活下去而臣服的盲从。”
越泽感觉自己好像不能呼吸,那种好像濒临死亡的感觉居然如此痛苦。
痛苦的在她的眼瞳中挣扎,痛苦的凝望着她,可他却不曾哀求。
他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他不知道这种难过从何而起,可它却深深扎入他的心里。
“这样的我呢?你喜欢吗?是不是更像左丘家的人?”
她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进来,似乎还带着一丝沉笑。
骤然间,钳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了,他摇晃的向后退了两步,她却一手撑住他的后背,一手握紧他的手臂,微微侧头仰望着他,那憋得发红的侧脸被照进房中的暮色晕染得像是打了一层彩蜡。
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睑,虽然眼眶也有些狼狈发红,可那水潋潋的瞳孔却显出几分柔软来。
“被我吓到了吗?”
随着声音看了过去,一双眼睛弯弯的,好似狐狸一般笑眯眯的盯着他,“你不会哭了吧?”
俏皮的眉眼亮晶晶的,丰富的感情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心中的喜悦,稚嫩的五官跟这个灵魂无缝连接,却让他恍然如梦。
“看你的样子真的被我吓到了,我演的很好吧。”
深吸一口气,越泽那深邃的眼中满是一种冷静的探究,“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见他脚下站稳了,易珩施施然的松开了手,双手背在身后,唇角撅着,调皮的单脚跳了起来,左一下,右一下的在他身边绕圈圈。
脚下停顿了一下,她头微微扬起,像似讨好的问:“那你喜欢哪一个我?冰冷杀手女王范?还是现在的我?”
越泽伸手摸了摸还在发痛的脖子,只有这种疼痛提醒了他刚刚真的经历过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可目光却落在那个绕圈圈的背影上,直到那双眼瞳不在恍惚,他大胆的往前迈了一步,正挡在她下一步跳出的轨迹。
易珩抬头看去,越泽歪头凝视,她的身体惯性的不想被撞到而后仰,可他的手臂却直接圈住她的肩膀,两人之间的距离刹那间就被拉近。
近到易珩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就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傲雪寒梅般的清冷,可那气息打在脸上却烫得她一个哆嗦,忙不迭站稳。
“那你呢?你只有这样两个你吗?”
迎着他的目光,易珩唇角戏谑圆润的扬起,“还有很多个我,二货白痴的我,村姑青春的我,精英霸道的我,撒泼跋扈的我……,你喜欢哪一款?”
她在挑衅自己?
她根本没有说实话。
如果这些自己都是她演出来的,那他佩服她的演技,起码有那么一瞬间征服了他,让他感到了死亡的窒息。
“我哪个都不喜欢,都是一样的丑。”
他的手臂猛的松开,她被他无情的推开,而他转身离开,不曾有一点犹豫。
“越泽。”
易珩叫了他的名字,仅仅是两个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个字。
可在那一刻给他的感觉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淡然的就如同静波渠动的流水,但就是这样的随意淡然,却隐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压。
“我静静的做个美女,不代表我就好惹。我是古武左丘家的人,所以我不许任何人质疑它存在的意义。”那是一个领域最至高的追求,那是一代又一代人执着的传承。
她曾不在意那份被捧高的荣誉,可传承的古武,却不能用盲从来形容。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站在原地的少女,迎着似血残阳的霞光,眸色突然灼灼发亮,唇角坏坏的勾起。
骤然抬腿,却是一个飞踢直接一头涌入那柔软的大床之中。
刚刚帅呆了有没有?
他一定会被震慑到,一定被震撼了,而这一切她表达的完美的刚刚好。
仰面躺在床上舒展的四肢,有多久了?
她没有这么肆意的热血沸腾的想要去征服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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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越韬赶紧跑了过去,“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