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看看记者采访去。”罗红英没有跟老妇人说什么,就招呼午阳两个人走开。
记者拿着话筒,面对着三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我们不说其他的,你们谈谈为什么不赡养老人的理由吧。你是老大。你先说好吗?”
头发花白的老大说:“俺没有说不赡养,可俺不是独子,俺有两个弟弟,他们都不愿意养。俺当然不能一个人来承担这个义务了。”
记者说:“你的意思,只要你两个弟弟赡养,你不会推辞是吧?”
“对,俺不推辞。每人轮流赡养多少天,或者是出钱请人伺候、送敬老院都行。”
记者说:“那么请问老二。你为什么不同意赡养呢?”
老二说:“当时家里的宅地基,父亲在世时说了留给俺的,让老大搬出去,可父亲过世,老娘就反口了,非要给老大。老大在别处已经建房子了,这里还要给他,俺连一处都没有。其实老娘从小就偏心,对老大和老三好,对俺就一直都不好。小时候俺就发誓。等她老了,别想俺管她。不管你们采访也好,法院判了也罢,反正俺是不会赡养的。”
记者说:“老人以前是可能有待你们不公的地方,可你现在这样做,就不怕邻里指摘,不怕以后儿女也这样对你吗?”
老二说:“不怕,哪怕明天就有现世报,俺也不管。”
记者说:“不赡养老人,是要受到良心的谴责。受到法律的惩处的。老三,你为什么不赡养?”
老三说:“老大、老二家的情况比俺好了很多,老大的儿子当医生,女婿是包工头。老二的儿子考上了公务员,俺家里两个孩子读书,一个大学还没有毕业,一个还在读高三,俺每年的收入都用在他们身上了,根本就没有节余。如果轮到俺家是农忙时节。俺媳妇下不了地,就要请人了。当然,只要他们做兄长的做到了,俺再困难,也要想办法克服的。俺可不想屋檐水滴在老地方,我的儿女也这样对我。”
老大说:“大家都是靠种地、种果树挣钱,俺家儿子研究生刚毕业,马上又要买房子结婚,钱也远远不够呢。”
听了他们的理由,罗红英带着午阳两人来到刚才那个老妇人身旁,问:“你是罗红娣吗?”
“俺小时候是叫罗红娣,现在叫刘红娣。妹子,你咋知道俺呢?”
“俺是罗红英,是你妹子。”
刘红娣仔细看了罗红英一会,“妹子,这些年你是享福了,都60多的人了,一点都不见老呢。”说着就过来拉住罗红英的手,问起这些年的事情。
聊了一阵,刘红娣问:“妹子,咱爸呢?”
“咱爸70岁不到就过世了,走了20年了。”
“妹子,你不知道俺有多想咱爸呢。当了个拖油瓶,受尽了窝囊气。每当那时候,俺就想咱爸,就盼着爸来接我走呢。”
姐妹两个抱头痛哭起来。哭了一阵,刘红娣问:“妹子,这些年你想咱妈不?”
“以前不想,妈做得太狠了。现在自己年纪大了,倒是有点想了,所以才回来了嘛。”
“妹子,咱妈那是故意的呢。从你身上扒下棉袄,就是要让你断了念想,让你好好过日子,免得一生气就往这里跑,让咱爸和后爸都不高兴。以前俺看见过多次,咱妈抱着那个小花棉袄哭呢。那棉袄一直就在咱妈的枕头边上搁着,没有再给妹妹们穿过。”
罗红英已经泣不成声,姐妹两个又哭了一会,她才说:“姐,咱妈的身体状况现在怎么样?”
刘红娣说:“能吃能喝,就是腿脚有点不利索,走路要人扶。”
罗红英说:“就是在这个棚子里吗?俺们看看去。”
刘红娣说:“这两个男的就不要过去了。”
罗红英说:“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儿子,这是后妈生的大弟弟。午阳,叫姨妈。”
午阳叫了姨妈后,罗红英说:“你们两个去别处转转,我去看看你外婆什么情况,然后再商量办法。”
刘红娣说:“孩子,我让你表姐来领你去几个舅舅家看看,你来评评理。”说完后就朝着屋里喊:“刘华,刘华,你下来。”
一个40多岁的女人从屋里出来,刘红娣给介绍了,刘华说:“表弟,你看看俺家这房子。虽然也是楼房,可建了已经20多年了,破旧得很呢。这些年准备收儿媳妇,家里什么都没有置。”
午阳看了一眼。楼房是那种比较老式的,中间是楼梯间,两边各两个房间,两挡头是平房,估计是厨房和杂物间了。
午阳说:“姐。这房子是村里最差的了吧?娶儿媳妇是不是要另外再建呀?”
“是最差的没错,可想重新建,恐怕就没有那个钱了。搞一下简单的装修,买电器的钱,可能还不够呢。”
“人家女孩家是要看你家里的经济情况的嘛。”
刘华说:“是啊。俺没钱,就不能挑人家女孩了,家庭条件差一点,长相次一点,能够凑合就算了。走,俺带你去看看几个舅舅家吧。”
大舅家不远。一会就到了,这是一栋新楼房,刘华介绍说:“这是大舅家建的新房子,三层楼,每层两个套间,每套160平方米。他们家还有早些年建的旧房子,比我们家的也大一些。”
大门关上了,几个人没有去敲门,刘华又带着往下一家走,走了一会。“表弟,这是三舅家了